“獵戶一家可還好?”
段清清輕拍她的脊背,安慰道,“很好,隻是一些擦傷,他說了你們的事,放心吧。不過,蘇酒……”段清清頓了頓,欲言又止,她知曉蘇酒一直在廖軒逸那裏的重要,也知曉蘇酒對聶無歡的重要,為了在這個時候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段清清起了私心,或許說是為了國家倒不如說是為了自己。
“清清,我知道,我不會跟你走的,我還有很事要做,謝謝你們救了我。”
“蘇酒,沒想到,你會在這裏,我……”
“清清我知道,我都知道,不要說了,隻是你剛剛說……皇上?廖軒逸他……”
段清清點頭,“是。”
“哎,兩年了,我好像錯過了很多東西啊。”
“蘇酒,若是聽信我的話你暫時不要回鄴城,就在這裏,不要亂走,隻要不被宇文長樂捉回去,你隻要活著,一切都還有機會。”
蘇酒是聰明之人,加之之前宇文長樂說的那些話,蘇酒已經猜出了聶無歡現在不似從前,尤其對於從前的感情她更加不抱有任何希望,目前來說,最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一個僻靜的地方躲起來,之後再想辦法將她的孩子奪回來,即便她不想叫自己的兒子在聶無歡那裏站的任何地位,她也不能叫自己的骨肉認賊作父。
“蘇酒,現在不似從前了,月昭還是很混亂,北朝之內也不太平,因為墨仙獨自占據一處稱帝,身邊又有阿鳳的輔佐,阿鳳有宇文長樂的孩子,這種關係導致皇上整日提心吊膽,所以不管去哪裏他都會親自去做,現在他似乎連我也不相信了。”
蘇酒緊緊的咬著薄唇,聽著段清清斷斷續續的訴說,身體一陣陣惡寒,為了爭奪天下,很多人已經走到了今天的境地,那些歡愉都已經不知所蹤,可得到的東西就是他們當初的所期盼的那樣嗎?
“清清,你回去了如何交代?”
“沒關係,這個是我的人,他不會說出去的,我們隻會說隻是不重要的犯人,已經在幾天前被毒死了,皇上不會在懷疑。”
“你已經知道我中毒一事了嗎?”
“是,就是在這日我才會跟著你們來了這裏,若不是因為宇文長樂派人在山中大肆搜查藥材我也不會調查到此,不過那日我不知道那個人是你,還以為是嗚翰樂的人。”
“嗚翰樂在漠北,如何能到這裏來?嗬嗬,清清還不知嗎,想要得到自己幸福的人早就走了,哎,隻留下我們這些永遠看不透也不知道如何放手的人在這裏繼續苟延殘喘。”
“蘇酒,不要說了,你,要好好保重,記住我的話,即便你對聶無歡還存有感情也不要在這個時候去鄴城,鄴城裏麵的人虎視眈眈,那些想著法子要將自己的女兒送進宮的人最不喜歡看到你出現,所以,你要考慮清楚,聶無歡再強大他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保護的了你,或許,你可以跟我走,去皇上那裏。”
“不,我哪兒都不會去,我還留下來找我的孩子。”
“什麼?”段清清神色一變。
“是,兩年了,我至今未見到,你快走吧!”
段清清看了看天色,出來的時間不短了,她不能再在這裏耽擱,於是從懷裏將匕首和所有的銀兩都留給了蘇酒,還有一瓶藥丸,“是解藥,給白冰的,蘇酒,好自為之。”段清清一拱手,跟著與身側的黑衣人貓著身子衝進了密林內,轉瞬間消失不見。
看著天色漸漸地陰沉下來,蘇酒微微垂眸,她將藥丸塞給白冰一顆,而後攥了攥身下的青草,塞進嘴裏開始嚼著,天下人都想要她死,她蘇酒偏生要活的精彩。
遠去的段清清心中不斷地對自己說,“國難當頭,天大大勢,不過是你我爭搶,就是互相殺戮,弱肉強食,強者說話。在民族大義之中,段清清能做的隻能如此,她一麵疾馳,一麵不安的看向身後的不遠處,即便在心底如此對自己說辭,可她仍舊放心不下,想起從前的蘇酒,想起自己的第一次負傷,蘇酒又是如何做?”段清清當即停住,不顧身後黑衣人的攔截扭頭又跑向了蘇酒,卻不想一隻飛鏢飛來,橫插在了她的眼前。
段清清微微一歎,看來,隻能坦白了。
廖軒逸騎著一匹黑馬,同樣是一身漆黑,手中仍舊捏著他慣常使用的黑色飛鏢,對段清氣低喝一聲,“何事?”
段清清看著身上的血跡,皺了皺眉頭,拱手道,“皇上,那人是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