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夜色下的H市溪穀小區不複往常的寧靜,小區三號樓下多出了數輛警車。藍白相間的警用隔離帶劃分出限製區域,兩名刑警站在警戒線內威懾線外好奇心濃重的吃瓜群眾。
三樓,302室,數十位刑偵技術人員分布在房屋的個個區域采集鞋印毛發等相關痕跡物證。
一個身著淡藍色短袖,身材健碩的中年男人,慢步通過臨時搭建的通道,以免自己的腳印對現場造成破壞。
正在采集物證的警員暫時停下手上的工作,紛紛向中年男人敬禮,道了一聲:“嚴隊好。”
被稱為嚴隊的中年男人回了一禮,微微點頭,實意他們繼續手頭的工作,自己則進入臥室。
臥室內,兩位身穿隔離服的法醫正半蹲在屍體兩側,一邊檢驗一邊稱述屍體狀況。一旁站著一個二三十歲的警官正對著屍檢現場進行錄製。錄製過程中,他看到了推門進來的嚴隊。
“嚴隊,辛苦了,本來現在還是您休假的時間,我這兒還要你來一趟......”
嚴隊擺擺手,說道“沒事,我這休假在家也閑不住,上麵來通知的時候我正好在附近。小王,你先跟我大概把情況介紹一下吧。”
王警官也不多言,正色道:“死者是溪穀小區住戶李某蘭,丈夫三年前因病去世,唯一的兒子也在一個月前的酒駕車禍中喪生,隻剩她一人獨居於此。在4個小時前,物業上門進行住戶情況調查時,發現的屍體。”
王警官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死者是社會關係極其簡單,幾乎不存在仇殺的可能。門鎖和窗戶都完好無損,老人家中的首飾和財物也都還在,也不太像是入室搶劫殺人。而且......”
到這兒,嚴隊還沒聽到破案的關鍵線索,他示意王曆趕緊把而且什麼說完。
王曆在腦海裏略微措辭,“而且屍體的狀況極其詭異。法醫從屍斑和屍僵能大致判斷出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天,可屍體的內髒卻腐壞得好似過了幾個月一般。”
“如果這是凶手造成的,那他是怎麼做到的?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看著陷入沉思的嚴隊,王曆拋出了心中的疑惑。
嚴隊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揉了揉太陽穴,習慣性地從兜裏掏出煙來準備點上,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在案發現場。
王曆就聽得嚴隊自言自語道:“哎,老毛病了,一想事情就好抽口煙,我還是去陽台吧...”沒辦法,他隻得先繼續配合法醫把屍檢記錄做完。
隻不過,王曆沒聽到的是,嚴隊還嘟囔了一句:“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四起了......”
......
微弱的火苗亮起,好像煩惱和壓力都隨著這一縷縷煙霧散去。年近半百的嚴枉衡已經當了20多年警察了,在這期間他也偵破過不少大案命案,讓無數罪犯得到應有的懲罰,警局有不少人私底下叫他閻王恨,他都知道也並不討厭,若真能成為那些罪犯心裏害怕的閻王,他倒省事了。
哪怕碰到再棘手的案子,他都能在一支煙後梳理出問題關鍵。可最近發生的一些詭異的案件讓嚴枉衡無從梳理,不存在的殺人動機、違背常理的屍體狀況、相互矛盾的案件重演...在這些阻攔下他即使是想破頭皮都無濟於事。
“咳!..嗯咳!是得找個機會把煙戒了。”嚴枉衡自嘲道:“我自己都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我說要戒煙了。”
“香煙會帶來包括但不限於癌症,陽痿等12種危害,印第安人總是能給世界帶來些出乎意料的貢獻,盡管在我看來這種東西與毒品並沒有什麼區別。”這是從隔壁陽台方向傳來的聲音。
嚴隊順著聲音望過去,就隻見一個一頭白發與一身白大褂渾然一體的青年,正一邊順著牆上的水管往上爬一邊自言自語。好像是注意到了嚴隊的目光,青年還騰了一直手出來微笑著打招呼。
嚴隊到底還是經驗豐富,看到這種情況後微一愣神很快便清醒過來,喊到“哎,不是,小兄弟你先別亂動啊,這是幹什麼啊,爬水管玩啊?...小王,小王!趕緊過來一下。”他一邊穩住這個基本上懸空在三樓高度的小夥子,一邊招呼臥室裏的王曆來陽台。
“嚴隊,怎麼了?”王曆將將來到陽台。
“你,趕緊帶一隊人把隔壁的門破開,有個小夥子現在正掛在隔壁陽台旁的水管上,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掛上去的。”一邊說著,嚴隊往隔壁的方向一指。
“呃......嚴隊,你說的小夥子是不是一身白的跟一大白成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