惴惴不安的心情,讓我無法定下心來。
因為靖軒知道我玩了大半天還沒有吃東西,在他離開前勒令我要休息和吃飯。結果他人剛走,我就被兩個丫頭推到了飯桌前,看著滿桌的飯菜,心情全無的我,也就隨便吃了兩口,應付了番,遂又被兩個小丫頭推回了房間。冰冷大床隻有我一人,在床上了無睡意滾了兩圈,閉上眼的都是靖軒和初次進宮的陸靖恩,以及虛門的三師徒,呼溜溜地便又從床上爬起,打算坐在大廳中守株待兔。
才來到大廳,便和管事餘叔及其它兩人擦身而過,我正納悶府中靖軒不在,他們來找誰時,我見到比我更早一步來到的陸靖譽。
也對,靖有說過要培養陸靖譽接手所有事務,他們來找陸靖譽合情合理。
“二嫂。”聽見有腳步聲,陸靖譽從手中冊子中微微抬起頭。
我向他若有似無的點點頭,沒有作聲,因為我還氣頭上,想起今天的事,想起他的多管閑事,想起他的唯恐不亂,我怎能不氣?
要不是他,我應該能好好躲在房間裏而不讓靖軒擔心著呢。
他的眼睛何是這般利了?連靖軒也沒發覺我的臉,他倒是與我擦身而過就發覺了?
還是靖軒他……
我不敢再往深想,不敢再想是不是靖軒的病情是否更往壞裏去?我安慰著自己,靖軒沒事,靖軒沒事。
偶爾抬起頭的陸靖譽輕輕的,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而又再低頭看著手中的冊子。
時間在沉默中消逝。
翦水般的美眸一直瞧著大門的方向。
他們為什麼還沒有回來嗎?
“二少夫人別擔心,采冬已經候在大門了,如果二少爺和五小姐一回來,她會馬上回來稟報的。”采夏安撫著我,就怕我會胡思亂想,弄壞了身子。
“對啊,二少夫人,這是你今天的安胎藥,趁熱就趕緊喝了吧,不然到時候二少爺回來的話,就又會責罵我們沒有好好照顧好你了。”珊瑚捧著碗安胎藥,不知何時來到了我的身後。
空氣中飄滿了那苦澀的味道,心情焦慮鬱悶的我,一瞧見那碗黑不見底的湯底,心情更是跌到了穀底。
揮揮手,不想喝。
“二少夫人……”
偌大的府中,就隻有與我最不對盤的陸靖譽此刻還在這裏。師晏從靖恩一出門便也不見了蹤影,傅懷禎淡淡一笑說道他們師傅因為擔心小師妹,所以一路尾隨著馬車去了,不過他不會進宮的,他隻會在宮外找個地方靜靜的等著,讓小師妹一出宮門就能見到他。
大師兄周丞因為擔心他那沒有方向感的師傅會在城中迷路,所以也悄悄的尾隨在其身後。
傅懷禎則什麼也沒說,也沒跟著出門,拐個彎的去隔壁園子照看還沒醒來的秦楚了。
他們表麵雖然什麼也沒說,可我知道,他們內心還是有埋怨我的。
靖恩是他們最重要的人!
如果帝君進宮真是是為了責問明邑公主的事,我該如何是好?
我十分後悔當時報出靖恩的名字,這樣我就可以自己去麵對,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樣我就不用連累她人,而飽受心裏的責備,還有虛門師徒無言的指責。
若是真的出事的話……
“二嫂,良藥苦口,安胎藥對你對自己和你肚子裏的孩子也是有益的,要是讓二哥知道你不肯喝藥的話,他有多傷心你是知道的。”
就在我想事情想得入神的時候,共處同一屋簷下的陸靖譽竟然勸我喝藥了。
輕抬螓首,我看見陸靖譽不知何時已把手中的冊子全部批完,而站在他身邊的小童也不知何時離開。他施然的含過一口熱茶,閉著眼正享受這幾日前才從茶坊裏供上的新茶,一派悠閑自在的姿態與我全然不同。
“對呀,二少夫人,喝藥吧,涼了對身體不好的。”
“是呀,是呀。”
兩個丫頭一起勸我。
看了看陸靖譽,再看了看眼前的兩人。咬咬牙,忍下不適,我接過藥碗。
蘊含著苦澀的白煙在半空中飛舞,姿態婀娜。深吸一口氣,我欲一飲而盡,可那苦澀的味道從喉間滑入之後,隻讓我更想吐。‘嘔’的一聲,才喝進的藥全被我又吐了出來,吐了一地。
“咳咳咳……”
“二少夫人,有沒有事,有沒有嗆到?二少夫人?”兩個丫頭擔心的圍在我身邊。
“二嫂,你有沒有怎樣?”我更沒料到的是陸靖譽也好似十分關心般的衝到了我身邊,輕拍著我的背後,一臉的擔心。而采夏特意為我倒了杯的清水,更是讓他一把搶過去,遞到了我的麵前。“來,輕輕的抿一點,多大一個人了?喝藥也能喝得吐滿身的?”略帶寵溺的語氣,讓我如當頭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