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府風雲 四十八(1 / 2)

“我一直都沒問你,當初與我們走散後,你是怎樣來到蒙城?”晚飯過後,我讓陸鳴給靖軒燒了熱水,明天就又是一趟不知何時終結的旅程,漂泊海上,淡水資源是相當珍貴的,眼看靖軒睡了一天,精神已是好了不少,所以我讓他在房間裏沐浴潔身,而我親自服侍,連陸鳴也屏退,說著是讓他好好休息明天好趕路,實際上是我不想假手他人,讓靖軒優雅潔白的身子交給外人,就算那人是男子,也不可!

靖軒七巧玲瓏心,從我屏退了陸鳴後,他就明白了我的意圖,對於我的孩子氣和無理由的霸道,靖軒無奈又鬱結。

陸鳴可是從很小時候就跟在他身邊的人,說什麼不讓人看就是不讓人看,就連男子也不許,他又不是黃花大閨女,為什麼要和平常女子一般介意這些?

可坐到浴桶後,看著蒸騰的熱氣將我未施脂粉的小臉薰得紅撲撲的,似剛摘下的蜜桃,新鮮可口而又水嫩,他便也覺得眼前的美景自己似乎並不想與別人分享,就算那人是多處跟在他身邊,與弟弟無異的陸鳴!才驚覺原來自己的心情和感情也是與我一般,提唇自嘲一笑,鬱悶心情得到抒解,便舒服的享受著我力道適中的搓背,以及隻屬於我的軟玉溫香。

沒料到會在這時提及這個問題,著實讓我措手不及。

搓著搓的手停了下來,泡在水裏,像朵盛開的玉蓮花。

這段時間以來的經曆,一一浮現在腦海,像本慢慢掀開的書冊,一頁接一頁,一個故事接一個故事,有平淡,有驚險,有溫馨,有開心。

糾結如我差點被人當成如玉美少賣去北方,凶險如我差點死在凶悍匪徒刀下,痛苦如我身陷囹圄憶起深埋心中的往事,心喜如我結交了幾名友人,泄氣如我終因心軟讓他人消息全無……說起來,官尚烈他們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平安。

“怎麼?不好對我說嗎?”

“沒有。”我搖搖頭,撈起已沉入水中布巾繼續剛才的搓背。“隻是擔心著路上的朋友是否已平安,他們也是與我同一路來蒙城的,卻在快到達之時與我們失散了。”

“哦……這樣啊。”

那意欲不明的長音,聽在我耳裏卻是包含了濃濃的弦外之音。

“怎麼?不相信我?”

“不是!。”他的手在水裏來回輕撥,挑起一圈圈的漣漪,慢慢的,散開。“隻是覺得夫人有所隱瞞為夫罷了。”

對於太會看透別人的靖軒,我隻覺得自己很難在他麵前藏有秘密。

青蔥般五指扣上他的手掌,我嘴角輕撩,“那你覺得我隱瞞了你什麼呢?”

“凶險。”

我裝作撲哧一笑,極力想掩下自己在他麵前如透明般的狼狽,“你覺得這趟旅途會有什麼凶險?”

“你不肯說,為夫當然不知道。”抬手扣住我的腦袋,靖軒深情且深黑的眸子深深的望著我,如透亮的鏡子,將我映得無所遁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見他臉色一變,我隻覺得今晚如果不對他透露一點,他絕對會對我刨根問底下去。

幽幽歎氣,在腦中過濾了一些事情,才對他如實招來。

“所以你在牢裏蹲了一夜?他們可有對你用刑?有沒有傷到你哪裏?”

“沒事,我沒事。他們隻將我關了一夜,想說第二日找那楊小姐來與我相認對質,以確認我是否是那晚的采花大盜,誰知還沒有等到那時,我已被芫荽從牢裏保釋出來了。”輕鬆的微微笑,“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相信我,他們真沒有對我怎樣。”

“隻有這樣?”似是還不相信我的話,靖軒溫潤的臉上流露出濃濃的狐疑。

“不然呢?”害怕他還看出什麼,我睜大秋水眸子予以應付。“都坐牢了,還不是最嚴重的?那你想我經曆怎樣更嚴重的?”

沾了水的指頭輕點我圓俏的鼻頭,連帶我的鼻子也水亮晶晶的,“傻欣然,我並不是還要經曆更多更嚴重的事情,隻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對我坦白了一切。”

“將心比心,說到坦白,你是否也對我坦白了呢?”描繪著如畫般俊美無鑄的麵龐,我的心被狠狠的揪住。“你瘦了那麼多,臉色也沒有前段時間在府裏的好,卻也隻是輕描淡寫的對說你隻是休息不好,靖軒,告訴我,是不是病發了?”

“真的沒有,你過於擔心了。”形勢逆轉,這回欲蓋彌彰的成了我的夫君,“我有好好的吃藥,一回也沒有落下,不信你可以問問陸鳴我是否有騙你。”

靈動水眸轉了轉,“好啊,那我去問邵無為的。”

“欣然。”靖軒隻覺得深感無力,“無為他在尋霧山。”意思是遠在天邊。

我盈盈一笑,“不,他已經到徐城了。隻怕再一段時間就會到洛城的。”我記得他在信裏說會徐城呆久一點,說是在那裏的山裏找到稀世奇花,他想等花開了再與我們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