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我總是想起自己在「鏡花水月」時的日子,被人欺負,受盡淩辱。
捧著香噴噴的飯菜,滴溜溜的水眸子還是往那個方向瞄了幾眼。
馬上的就被發現了,“看什麼看呢,然兒,快吃快吃,涼了對身體不好。”老媽子本色的文雅把我嬌銷的臉蛋一轉,對準著他,便又在我的耳邊磨嘰個沒完沒了。“何況你還在病著,多吃點,恢複得快點……”如此之類的。
乖乖的聽了他的話,我扒了幾口,又停下了,抵不過自己的不忍心,我長指指了指她,“芫荽,給她點吃的,她……怪可憐的……”我萬萬沒料到的是,我這話才一出口,就從四麵八方收到了許多飽有敵意的瞪視。
我怔了怔。
怎麼?我說錯話了嗎?
“然兒,收留她已經是我最大的極限了,還要我善待她?別指望。”曾幾何時,文雅也成了這般鐵石心腸的人。
還得到其它幾人的點頭同意。
“可是……”
沒讓我有說話的餘地,文雅繼續道,“然兒,記住這裏是江湖,不是家裏,並不是每一個人受了你的恩就會以德報怨,往往,有很多的人就是些忘恩負義的小人。”說著,文雅怒目而視著官尚烈。“所以你要小管好自己的軟心腸,記住別再惹禍上身了。”
本來有人還想繼續點頭同意他所說的觀點,“你說誰是小人?誰是忘恩負義?”立馬從文雅的話中及行動上收到他的敵意,官尚烈也不顧自身剛好的傷勢,從原地上跳起。“有膽子你就再說一次。”
“誰認誰就是,我可沒指名道姓。”文雅俊臉泛起奸笑的說。“啊,今晚月色真好,來然兒,多吃點哦,這魚可新鮮的……”
“你……”麵對文雅陷害他的‘不打自招’,氣得官尚烈整張臉時紅時綠的,好不好笑。
我被迫地夾在在浪尖上,無語問蒼天,他們兩個別像老鼠和貓一樣的天生不對盤,能安安靜靜的過上這麼一天嗎?
自此,我不再指望文雅,便將水水眸子轉向了離那姑娘最近的秦楚身邊。
之所以他坐得離那姑娘最近,也是文雅安排的。無非就是怕那姑娘想動什麼手腳的時候,秦楚能以最快的速度壓製著她。而我坐近著文雅,官尚烈和卓伶及紀小安坐在一塊。
一直默默低頭吃著晚飯,也從不參與任何鬥嘴的秦楚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我投去的目光太強烈,他頭一抬,毫不猶豫的將方向轉向我這邊。
我大喜,馬上朝他努努嘴,眨眨眼,盡力的想明示和暗示他給些吃的給那姑娘,心裏也一邊在擔心著,這木獨至極的男人明白我所表達的嗎?
他看著我的黑眸,一眨也不眨的,久久的,深深的,像半夜沒有半顆星星的寧靜夜空。
我歎氣,秦大俠,你這麼看著我,到底是懂還是不懂啊?
半晌,他終於有所反應。
隻見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碗中,蹙著眉像在想著什麼,慢吞吞的手在好半晌過後還是給他身邊的姑娘送去了半碗飯以及一些魚肉。
“吃點。”說話仍舊是那樣的簡短有力。
俏姑娘抬眸,以一種非常複雜的眼光看著他,沒有說話,更沒有伸手接下。
“秦楚,你這是做什麼?”眼尖的文雅馬上發現,當下喝止。
回應他的秦楚隻是默默的將頭一抬,看了一眼像隻遇到了敵人,便馬上將全身給武裝起硬刺的刺蝟那般的文雅,沒說什麼,遂而低頭吃他的。
“你……”沒料到秦楚會這樣對待他,文雅氣結。
我趕緊拉著現在動不動就草木皆兵的文雅,別讓他繼官尚烈之後,又結下秦楚這另一個強敵,沒錯,無論是武藝還是廚藝,他都敵不過的秦楚。“吃飯吃飯。”我好言相勸。
“哈哈,這回有人熱臉貼上別人的冷屁股,卓伶,你說這戲好看不?”這頭文雅的火氣沒下,那頭的冷嘲熱諷又馬上聚集。
我說,今晚怎麼就過得如此水深火熱啊?
這些男人能不能消停一下?
我再歎氣,不想再理,低著頭乖乖的扒了扒飯。
十一月的夜風穿過樹林,樹影婆娑,揚起沙沙一片,更帶來了一股清逸的香氣。
我用力的嗅了嗅,咕噥著初冬時分哪來的花香。
卻更快的聽見文雅的聲音,“追魂香……這香味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