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近淄城,守衛也越發的森嚴,好像在防備著什麼那般。
我的心情很跟著忐忑,疑慮著會不會是靖軒那邊出了事。
眉頭緊緊的皺著,有學到秦楚一半的趨勢。
而官尚烈那邊,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三主仆好多天也不說上一句話,比我還沉默。
所以,我們越近淄城,走得也越慢。
明天日落之前就能到淄城了,秦楚這樣對我說。
我哦了一聲之後,便沉寂在自己的思緒中,不發一語的默默回房。
今夜我們留宿在客棧裏,洗淨一身的塵仆後,我們幾人不約而同的到樓下用飯。
不短時間的趕路,今日難得能來一次正式的潔身,當然是比河邊擦擦抹抹來得正式的那種,洗去滿麵塵土的我,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以煥然一新的麵目出現在秦楚和官尚烈主仆三人的麵前,卻不知為何,引來了一段長時間的沉默。
而我因為一直擔心著靖軒那邊,自是沒有發覺,差不多是食之無味的嚼咬著口中的飯菜。
“這官府到底什麼時候才撤人啊?我們這方圓幾裏什麼時候才恢複以往?淄城出事,與我們何幹?”
哪知隔離桌的某桌客人正好談著一些我們問了客棧,而客棧的人卻支支吾吾不肯告之我們的事。
這讓我哪有不精神為之一振,洗耳恭聽的道理?
“誰知道!”回他話的人,語氣有點晦氣。
他們似是喝了幾壺酒,興致有點高了,才敢公然的討論此事。
隻見店老板朝店小二打了個眼色,示意他過來讓客人們住嘴,我見到店小二走了過來,也向秦楚打了個眼色,馬上明了的他隻是抓起了幾顆花生米,瞄準店小二的腿這麼一丟,便聽見店小二‘哎喲哎喲’了兩聲,抱著自己的腳在地上打滾,“我的腳,我的腳……”
我小聲問了秦楚,“你對他做了什麼?”看他那呼天搶地的樣子,不會是給花生砸斷了腿吧?說出來誰相信啊?而我也不相信秦楚會對一個素不相識且毫無抵抗力的人下如此重的毒手。
“點了幾個穴道。”他似事不關己,執杯茗了口茶。
不會死人就對了,我決定忽略店小二的聲音,努力的豎起耳朵偷聽。
“嗟,要不是這事是發生在官府,我看楊大人才不會這麼大張旗鼓的要抓人吧?”
“不過就這樣張揚開了,你說楊小姐還有什麼臉麵,以後怎樣嫁人啊?”
“隻是現在不將那采花賊嚴懲,楊大人現在就沒有臉麵了吧?那怎談以後呢?”
“況且他們做官的有權有勢,還怕壓不下這事,現在除了你我,還有誰會提起?”
“也對,官字兩個口,都是他們說了算。”
“隻是那采花賊可是好生的眼光,竟然瞧上楊小姐……”
“嘿嘿,也不知那滋味銷魂不銷魂?”
“看她那十指不沾陽水的紅酥手,摸起來……唉……”
“還有她白皙如凝脂的皮膚……”
再聽下去就是下三濫男人之間的齷齪話題,我也便就此作罷,而且聽到這裏我也聽出了大概,就是淄城遇到了采花賊,而且采的還是某官府大人家的千金。
得知不是靖軒那邊出了事,我倒也放下了心中大石,心情豁然開朗,也頓覺別胃口大開,水靈靈的大眼睛轉了轉,看了看桌麵上盤盤碟碟,再看了看自己的碗中,我才發覺剛剛的食不知味真是沒吃多少,思忖著,要不要再加點吃的。
轉首,想問問秦楚的意思,卻看見他和同坐他對麵官尚烈二人麵色鐵青,眉頭緊鎖,一人茗茶,一人舉筷的動作都相繼停格在半空,似是發生什麼要不得的大事!
他們怎麼了?
我伸手一左一右的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秦楚!官尚烈!”卻不知是否聲音太小,喚不回他們的神誌。
卓伶也麵色不佳的望了眼我,轉首歎氣。
紀小安與一樣都我都不明所以的,黑白分明的大眼左望望、右瞧瞧,他還搖晃著官尚烈的身體,“公子,公子,你怎麼了?”
“秦楚,哎,秦楚,你怎麼了?”官尚烈不用我擔心,他有卓伶和紀小安兩名忠仆。抬起小手在秦楚茫然失神的黑眸前晃了晃,試圖為他招魂。“秦楚!秦楚!”而我同時也在琢磨著他該不會是吃壞了肚子吧?
手腕被人狠狠的握在掌心之中,那之中傳來的力道幾乎要將我的手腕折斷。
“痛!”
“有采花賊!”不知何時回神的秦楚張嘴就隻有這四個字。
“放手,秦楚,很痛。”可他卻像茫然不知抓著我的手腕。
“這裏不安全,我們換個地方住。”官尚烈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了神,猛然的拍案而起,很溜口的接上了秦楚那讓人不明所以的話,繼續他們之間的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