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著鬼麵盟主的人叫做秦楚,而他之所以追著鬼麵盟主,似是隻為了問出上一任連邪劍主人的下落,好了結他們之間的一段恩怨,至於是什麼,我便也沒問,也沒有深究下去的打算,那是他的私事,我追問也沒有意義。
“你怎麼會在這裏?”
秦楚似乎也懂一點醫術,但並不精湛,但是縫補傷口這一點事倒是難不了他,因為他說,這對於他來說是常有的事。
直到事件都平息了,山賊該殺的殺,無一漏網的時候,我才知道官尚烈策劃了這次剿滅山賊的行動,他隻身一人,深入虎穴,是為了留給他的人線索,好讓他能直搗蒼龍,一舉殲滅所有人。而所謂他的人,也僅僅有一人!我真不知該說他是福大命大,命不該絕,還是初出之犢,不知天高地厚?
他卻笑嘻嘻的說,誰叫他們捉了我的人,我隻是讓他們受點教訓罷了。
而他的一點教訓就是要了他們所有人的命?
我益發的覺得,自己當初的看法是對的,這個人決不簡單!他絕不是一名如同表麵簡單,舉止輕浮的紈絝子弟,他有著很深沉很縝密的心思,也有著很冷酷很殘忍的手段。
我,不想了解他是誰!亦不想再與他有瓜葛!隻求我能快快擺脫他!
現在,走到附近的農家裏借宿一晚,而為官尚烈療傷走出房門的秦楚,他見到我在門前呆站,皺著眉的問我。
“你是問我為什麼站在這裏,還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不一樣嗎?”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似座堆起的小山。
“當然!我站在這裏是因為官尚烈要我不準離開,聽他的鬼哭狼嚎,而我出現在這裏……你也知道的,我給山賊所擄。”
他明白的點了點頭,又問,“他是你的誰?”既然要我站在外頭等,他認為我和官尚烈之間肯定有著什麼關係。
“落在山賊手中的一對患難……兄弟!”我落下了一抹苦笑,“官尚烈的傷嚴重嗎?”
“也不知是山賊下手輕了,或是他有所躲閃,總之避開了要害,也隻是一些皮肉傷,他堅持不縫針,我給他上了藥,包紮好,隻是這樣,會好得比較慢!”
劃了那麼大的口子在背上,一個大男人的不肯縫針,別說怕留疤還是怕痛?不過也罷,官尚烈本就是一個讓摸不透的人。
正想與繼續寒暄,問他打算到哪裏的時候,裏頭很不適時的傳來了官尚烈頤指氣使的呼喚聲。
“杜然,杜然,你在哪裏?杜然!杜然,你在外麵嗎?在外麵就給我進來。”
聽聽他的語氣,我莫欣然什麼時候成了他的貼身小廝還是丫鬟了?裝用沒聽見,我正準備回房。
“他叫你。”秦楚指了指屋裏頭,他的意思是要我進去迎合他?
“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哪知裏麵傳出如奪命咒般的聲音,煩擾得我搗著耳朵,就連秦楚也一樣。
思量著,如若我一直不進去,他是不是會一直喊下去,不罷休?更想到,如果夜裏作夢還出現他的魔音貫耳,那我企不是自討苦吃?
我無奈,一手搗著耳,轉身,一手推門進房。
房間裏,官尚烈裸著上身躺在床上,原以為單薄的身材,沒想到還是精壯得見到肌裏,隻是此時大半都隱藏在了白色的布條下。在他的床旁站著一個身材高大,表情嚴肅的男人,我認得,那是前來救官尚烈的男人,也是他,殺了不少山賊,是官尚烈這趟出外所帶的其中一人。至於還有一個人,他跪著地上,雙肩顫抖,如在嚶嚶哭訴,纖薄的肩寬,與我一般瘦弱的身體,如若不是早已瞄見他一眼,我還真把他當成女子呢!
“嗚嗚嗚嗚……公子,是小安的錯,沒聽公子的話,是小安愚笨,才會落到山賊手中,嗚嗚嗚嗚……是小安的錯,才讓公子受傷,一切一切都是小安的錯,公子,請公子賜小安死罪,嗚嗚嗚嗚……小安以死謝罪。”
賜死?用不用如此嚴重?官尚烈他好好的,沒多一隻手,沒少一塊肉,更甭提死!何況為這次官尚烈所說的‘受一點教訓’,剛剛死的人還不夠多嗎?他們殺了那麼多人,良心不會不安?晚上睡覺也不怕做惡夢嗎?
“小安,你看,連這個外人也在為你求情了,你看看,咱們杜然杜公子的臉上可是在抱怨著咱們殺生無數,等著報應呢!”
我一驚,小手覆在了我的臉上,我剛剛有這裏有寫著我的想法了嗎?還是他有聽心術,能聽得見我對他抱怨?
“別遮遮掩掩了,該看的都看見了。起來吧,紀小安,這次不全是你的錯,也有我的,況且這次能剿滅了山賊,沒有你還真不成事,將功補過,饒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