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相和不識相的人都走了,偌大的花園裏又隻餘下我和靖軒。
“你什麼時候跟鏢?”這個重要的問題在我沒見到傅懷禎那張臉時,我還真沒有想起過。
靖軒望著我,深深的望著我,好久好久。
“怎麼了嗎?”他看著我的眼光很不尋常,我有點心驚肉跳。
蒼白的唇瓣合了又張,幾次之後他才緩緩道出,“後天。”
“後天?那麼快?”我驚呼道。
“不快了,出雲國的船工再有半個月的路程就到蒙城了,而我們從這裏出發,再到晉城和鵬舅父會麵再出發,到達蒙城的時間也隻是剛剛好。”世事皆在在他的指算間,沒有一點差錯。
“你是不是早就已經決定好了後天出發?”靖軒從不倉促行事,他是那種沒有把握的事他絕不出手的人。而這次行程如此緊湊……
“你一直瞞著我,對不對?”我看他早在見到傅懷禎的第一天,就已經做好如此打算,這幾日的忙碌,定是為出行做安排。
“對不起,欣然,我這是迫不得已。”他伸手想拉著我。
“迫不得已的瞞著我是嗎?”可我卻一手將他的手甩開。
對不起,才過了多久,他又對我道對不起,可這一次卻是因為他欺騙了我。
“欣然。”靖軒看我這一次真的動怒了,他頓時慌了手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我怕你不答應,我怕你擔心……”
“我的擔心成了你的負擔是嗎?”我冰冷著眸子,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定睛望著麵前慌慌張張的他。
“不,不是這樣的。”我的冰冷讓靖軒害怕,他伸手,我退後,他再伸手,我再退後,我們就這樣拉持著距離。“欣然,別不理我好嗎?別這樣對我好嗎?”
“那你就不應該最後一個才告訴我,更甚至,我不問,你是打算隱瞞到那一天,讓我一覺醒來發現本該睡在我身邊的夫君,悄悄的離我而去?陸靖軒,是你對我先狠心!”拂袖,我轉身離去,不忍心去看靖軒那張心碎的臉。
我生氣!
我非常生氣!
我氣靖軒他竟然到這時才告訴我離開的時間,隻有兩天,哪夠啊?
和靖軒的新婚的第一次吵架,在他即將行鏢離去的前兩天,悄悄的進行著。
當天晚上,我把房門緊閉,擺明了不讓靖軒回房,就算靖軒有武功,能飛簷走壁,諒他也不敢就這樣貿貿然的來找還在氣頭上的我。
一夜無心睡眠都在黑暗中來回踱步,我焦急的思考著該用什麼方法來延遲靖軒出行的日子。雖然我知道我不該因自己的的私心,而害了陸府一家人,可我就是過不了自己的那一關,我放不下靖軒!況且,今日才放出了鴿子,要飛到原城他的手上,加之來回最快也要三天,也就是我要為自己爭取約莫兩天的時間。
兩天,兩天,我該用什麼方法為自己爭取這兩天呢?
不明的月光還是將窗外的動靜清楚投射在了白色的窗紙上,樹影搖曳,而靖軒一直守在屋外,不曾離去。好幾次,我都想打開門,緊緊的抱著他,相互汲取對方的溫暖,可我一想到他對我的隱瞞,口口聲聲說是為我好,我肚子裏的那股怨氣就在我的身體橫衝直撞,怒火中燒,我咬著唇,狠狠的忍下了!
不讓他吸取一點教訓,他是不會尊重我的。
夜風起,風嗚嗚低嘯,靖軒有沒有好好披上件衣服,別讓自己感染上了風寒。
月光清冷,思緒難解的我望著窗外像被人咬掉一口的皎月,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曾經這樣形容過月亮的友人的臉。
咦,他?!
對了,我怎麼就忘記了他這樣對我說過呢?我那好吃的友人曾在一次閑聊時這樣說過……
就在和陸府二少爺冷戰的第二天,陸府的二少夫人喝了懷疑是不潔的鮮牛乳,病倒了,又吐又瀉,腹痛難止。
陸府二少得知,當堂大怒,將蕎月居的人率先押去受懲,淺兒首當其衝。
“啊,好痛……痛啊……”抱著肚子抱著一床被子的我,一直在床上打滾,“淺兒,淺兒……你在哪裏?”連累了淺兒讓我心裏很不安,明明是我的私心而為,所以現在就算我痛苦著,我還在想著方法讓她出來。“淺兒……”因為,我知道靖軒就在我身邊。
“欣然,很痛嗎?肚子是嗎?陸鳴,大夫來了沒有,怎麼這麼久?”握著我的手,靖軒心中冰冷的溫度,讓我一陣心痛。
“淺兒……淺兒……”壓抑著心痛,為了我那未完成的計劃,以及填補我心中的罪惡感,我絕口不叫靖軒。“淺兒在哪裏?好痛……肚子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