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當我第一次聽起靖軒談及起他自己的身世時,我不禁汗然。
\t共侍一夫?更是與自己的好友?
\t不是說‘朋友妻,不可欺’的嗎?
\t和對自己的幸福包藏著狼子野心的人,還能如此無私、以寬大的心與她做家人?世上,便也隻餘下大夫人了吧?
\t坦白的承認,這一點,我萬萬也做不到。
\t曾想過,如果在我身上會有這樣子的一天,我想,除去孑然抽身,揮手斬斷這無緣的情緣外,我找不到第二個對得起自己的心且可行的法子。
\t這一點,不正是我從他身上學到的麼?
\t談感情——首先,須習會絕情。
\t那時,他揮手斬斷情絲的身影,如篆刻入腦海深處,不管我願不願意,隨時隨地,不管我的意誌,都會浮現在我的眼前。
\t時刻的,提醒著我。
\t那段由他帶給我的,不堪的過去。
\t不可忘!
\t靖軒總是說我性子太剛太烈,不像女子,我笑然。
\t難道,女子便要溫婉如他娘,硬生生的將自己的丈夫親手分成四半,各自分給其它女人。一生裏的回憶,除去夜晚一人守空閨,獨自飲泣著丈夫躺在別的軟玉溫香中,至一夜無眠,眼睜睜的,一年複一年的重演嗎?
\t這樣,心不會痛嗎?
\t會痛吧?
\t會很痛、很痛吧?
\t心傷了,不如身上的小傷小痛,吃吃藥,敷敷藥,很快便能治愈的。
\t更甚者,心也許會這樣死去,也不一定。
\t如果……如果……
\t如果那時沒有靖軒的話,存在我身上的,是不是就是這樣的結果呢?
\t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t“書蘭,你看看,你的好媳婦這麼快就端起二少夫人的架子了?不將你我放在眼裏,打了招呼也不應一聲?”尖酸刻薄的聲調,一再鑽進我對靖軒的情感裏,像隻讓人深惡痛絕的該死蟲子,扭動著自己長軟的身軀,企圖在我僅有的甜美裏,捅出一個又一個的洞,好讓她方便下手在上麵撒鹽嗎?
\t深吸了口氣。
\t從鼻翼灌進的冷空氣,將我心頭上盛怒的火焰,一下子澆滅。
\t我該讓我的新生活如此之快的陷入嘴角上的意氣之爭中嗎?
\t我答應過靖軒,要慢慢的走進他的生活裏,就一定要做到。
\t因為,我不想看見他失望。
\t不慍不火,淡淡的,我莞爾一笑,清媚絕麗的嬌顏似盛開的牡丹,嫵媚勾魂。施施然的降下身段,向她們福了個禮。
\t“三娘,姨娘,三妹。”
\t“姨娘?喲,書蘭,你聽見沒有?她叫我姨娘呢,這我可擔當不起呀。”
\t可有人偏喜歡從我的乖巧聽話裏挑刺。
\t戚琴梅!
\t不叫她又說禮數不周,叫她卻假惺惺的嫌三挑四。
\t“我何德何能,能讓二少夫人叫我姨娘呀?我們又沒親沒故。”相互摻持著兩姐妹,高個兒較有卓約風韻的是三夫人戚書蘭。或許是大戶人家不愁吃穿,明明兩個年紀相差隻有一年的親姐妹,現在靠站在一起,就像老母親拖著兩個遊園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