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1 / 3)

文喬懷孕的事是宮徵羽親自通知嶽父嶽母的。

那天文喬回公司工作了,但宮徵羽請了假,買了點東西,帶著石陽登門拜訪。

文喬還不知道,她在工作,十分忙碌,但因為知道了懷孕了,也不會像之前那麼拚命,什麼事情都會斟酌著量力而行。林蔭是知道她懷孕消息的,比以前更常呆在她身邊,時刻關注著她,生怕她有個閃失。

文喬有些無奈,笑著說:“你不用把我當成易碎品看著啊,我自己能搞定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盡快去做你的工作就好。”

林蔭也非常無奈:“那怎麼行?我現在最大的工作就是照顧好你,這可是宮徵羽給我下達的死命令,萬一你真有個好歹,我要是沒處理好的話,他保準會掐死我。”

文喬眨巴著眼睛道:“他給你下達的死命令?你們通過電話?”

林蔭點點頭說:“他畢竟和你不在一個部門,很多事情照顧不到,怕你自己心裏沒數,所以囑咐我多照顧你一些,時刻提醒你不要忘記自己已經是做媽媽的人了。”

文喬看了看周圍,林蔭說話聲音不小心,他們也不知道聽見了沒有。

不過聽見也沒什麼,這麼大的事她想瞞也瞞不住,等肚子大了,大家自然會知道。

既然早晚會知道,何必再遮遮掩掩,更何況,他們連宮徵羽和她之前就是夫妻,如今還複婚了這個消息都能勉強消化掉了,她懷孕了這種事也不會太難。

是的,自宮徵羽發了朋友圈之後,公司裏的人在短時間內便全都知道了他們之間的事。

他微信裏有不少公司同事的好友,高層和基層的都有,不過這個基層僅限於香水部的基層。當他們看到鮮少展示個人生活,甚至好像完全不近女色的老大發了那條朋友圈,一張默契恩愛的自拍,配上那小紅本本的,簡直不要太刺眼。

他們從來沒見過老大那種笑容,他以前也會笑的,客氣禮貌的笑,疏離淡漠的笑,輕蔑嫌惡的笑,總之就是沒有這種發自內心的笑。

這張照片如長了翅膀般流傳在整個JR的工作人員手中,文喬在假期結束回來工作的時候,可是受到了好一陣子注目禮。

每天不管她走到哪都有人看,但那目光並不惹人討厭,僅僅隻是好奇罷了,所以她並不在意。

時至今日,大家已經漸漸消化了這個消息,不再像之前那麼好奇,文喬就更加沒有煩惱了。

她是沒煩惱了,但有的人很煩惱。

陸覺非是從他的新助理那看到文喬和宮徵羽那張合照的。

他坐在椅子上,看著命令助理發來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放大縮小,縮小再放大,好像永遠都看不夠似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在幹什麼,像個小偷一樣躲在這裏偷窺別人的幸福生活。

他覺得自己不該如此自我折磨,明明很不想看到這幅畫麵,卻還是逼自己繼續看。

他不斷告訴自己,看看吧,多看看吧,看夠了也該徹底死心了。早在文喬跟他說清一切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該死心了。可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他不但沒能真的死心,還一日一日越發牽掛。現如今,看著手機上這張照片,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

他忽然就將手機反扣在桌上,掀開筆記本電腦打開郵箱,選擇了康董的郵件地址,開始寫郵件。

幾天之後,文喬便得到了陸覺非自請前往巴黎總公司工作三年的消息。

她愣了許久才說:“三年?”她難免有些驚訝,“他在國內工作這麼久了,怎麼突然自請去巴黎總公司了?我記得他以前不太喜歡去那邊,覺得和那邊工作人員理念不合……”

林蔭坐在椅子上說:“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消息是屬實的,他馬上就要出發了,已經在交接設計部的工作了。”她手托腮看文喬,“喬啊,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你不希望他離開嗎?難道你對他……”

林蔭欲言又止,話沒說完,但意思文喬明白。

她搖搖頭說:“你想多了,我不是不高興,也不是對他有什麼感情,隻是覺得他如今這樣選擇恐怕是有很多原因在我。如果這是真的,我會覺得很愧疚。他幫過我那麼多,現在卻為了躲我而放下在國內經營許久的設計部,跑到他不喜歡的巴黎總公司去,這算是我對他恩將仇報吧?一想到這些我就覺得心裏不安,覺得自己太惡劣了。”

林蔭沉默了一會才說:“我聽說他會帶一些用慣了的人一起去巴黎,也不是全都拋下的。其實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也不是你逼他那麼做的,大家平時也不是所有工作都有交集,他完全不必做到這樣的……你也別想那麼多,萬一他真的隻是想去總公司好好待一陣子呢?”

文喬心事重重道:“但願如此吧。反正不管如何,事情都定了,也沒法子再改變什麼了。”

林蔭歎息一身,暗自決定把文喬的擔憂告訴宮徵羽,讓他把這件事解決好,免得孕婦老是胡思亂想,影響了心情和身體。

宮徵羽收到林蔭微信的時候,也正在思索陸覺非這突然的行為。

他盯著手機看了一會,站起身到衣架邊拿了大衣,無聲無息地離開了辦公室。

陸覺非這會兒正在收拾東西,宮徵羽到的時候他還在彎著腰裝設計圖。聽到開門聲他抬眸望去,看見了他此刻不太想見的人。

“你來了。”雖然不想見,但人都來了,他也不能完全不理會。

他站起身,問宮徵羽:“要喝點什麼?”

宮徵羽微微搖頭,示意不必。

陸覺非也不勉強,指了指沙發道:“坐吧,有話就說,我還要收拾東西,時間不多。”

宮徵羽看了看沙發,也不坐下,直接道明來意:“你突然自請去巴黎總公司這件事讓文喬有些煩惱,她覺得是自己害了你。她一直將你看做恩人和伯樂,你突然這麼做,讓她很不安。”

陸覺非愣了愣,半晌才道:“這倒是我沒想到的……我隻是覺得我需要離開一陣子好好專心工作,在這裏我沒辦法心無旁騖,所以才要離開。我是為了我自己,不是為了逃避誰。”

宮徵羽淡淡道:“我能明白你的想法,但文喬鑽了牛角尖。”

陸覺非沉默了一會道:“那你是什麼意思?你還願意讓我見她,和她說話?你不擔心?”

宮徵羽沒什麼情緒道:“我沒什麼可擔心的,即便我不相信你,但我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