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手機,猶豫片刻隻是看了一眼時間,便又揣了回去,也沒敢報警,或是通知大伯母,害怕如果真的因為自己把大姐的冥婚破壞掉,家裏鬧起來,腦出血的大伯父沒準真的會被氣死,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大姐被逼著冥婚,在我看來隻是一個愚昧荒謬且極度嚇人的儀式,不見得會真的威脅到大姐的性命!以前家族裏死去的女人,沒準也隻是巧合,或多半是被這個男權主義的家族逼死的!
雖然我生在陰陽世家,但從未親眼見過鬼,所以在城市裏上大學的我,對鬼神一說,抱有無限的懷疑。
不過懷疑歸懷疑,當想到‘鬼’這個詞的時候,我心裏還是一陣陣的發毛。畢竟從小時候開始就經常聽身邊的大人們念叨關於鬼的事情。自己固執的‘不相信’大部分原因都是出於對家族的反感,而且畢竟冥婚的不是我,所以心裏除了氣憤並沒有多少害怕。
王家的女孩子地位實在是夠低賤的,比如大姐王蕊,因為大伯父的生命受到威脅,就要拿她的命來交換,不被冥婚這種儀式嚇死,也被家裏人給氣死了……
爺爺口中的鬼,描述的煞有其事!說這次的鬼在下麵很有權勢,姑姑嫁的那隻鬼想疏通一下,誰知卻說不上話,而且連這隻鬼的來路都不願意說,似乎對他衝滿了畏懼。
大姐的婚房布置在堂屋旁邊,當我想完這些,隻能苦笑一聲,離開堂屋門口,去大姐的婚房,陪她度過這個夜晚。
“嘎吱~!”
我推開婚房的門,走了進去,看見王琳挽著大姐的手臂,坐在鋪著紅色被褥的床上,大姐低著頭,似乎是在聽王琳說著什麼,兩人都沒有看向我,我心想可能是大姐她現在的心情不太好吧!
“嘎吱~!”我關上房門,四周靜的可怕,根本不像是一場婚禮,床上紅色的被褥和四周貼的紅喜字,被擺在桌子上的白色蠟燭照亮,發出如同是鮮血一樣的暗淡光芒,周圍的一切,都透著讓人不能呼吸的恐怖,我渾身一陣哆嗦,沒空計較王琳剛剛的態度,坐到大姐王蕊身旁,摟住她的另一隻手臂,一絲絲的涼意從她的手臂傳到我的胸前。
我抬頭看向大姐,大姐也看向我,她身穿大紅的嫁衣,嘴唇鮮紅,精致的臉上擦著濃厚的胭脂,讓原本慘白的臉更無一點血色,詭異的是在她雙眉間還留著一道黑色。看到大姐畫的妝,讓我覺的雖然她還活著,卻與死去的人差不多。
“啊~!”
我被嚇的夠嗆,尖叫一聲,立刻放開大姐手臂,生氣的問大姐:“幹嘛這麼配合,把自己畫成這樣?”
大姐皺起眉頭,顫抖的開口:“可可,你說什麼?我沒有化妝啊!”
“沒化妝,你額頭的黑色是怎麼回事?”我邊說邊用手在她的眉頭擦拭,可是那道黑色,卻怎麼也擦不掉,我的心慢慢的開始下沉:難道真的有鬼不成?
雖然冥婚的不是我,但心裏也開始發毛起來,周圍的一切都太過詭異了,原本我是不想參加這個所謂的冥婚的,但奶奶說,我作為妹妹,也必須要要參加這個儀式。
現在想想,這個理由似乎有些牽強,而且奶奶讓我不要通知再市裏教書的母親,自從我偷偷的回到這裏,父親一直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想完這些,我的手停止了在大姐額頭的擦拭,對著大姐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說道:“對不起,大姐我看錯了,剛才你額頭隻是有些髒,我幫你擦掉了。”
大姐坐在婚床上,突然哭了出來:“我不想嫁,我有男朋友,是在大學交往的,要是他知道這件事,肯定會和我分手的。”她哽咽著,眼淚順著眼角滲出來。
“大姐,你別哭……”我也帶著哭腔抱著大姐,大姐的男友叫劉唐,之前在市裏我也見過麵,可憐的大姐都已經有男朋友了,竟然遭受如此的對待……
不過再我陪著大姐說話的時候,二姐作為大姐的親妹妹,這個時候卻顯得格外鎮定,在旁邊一句話都沒說,安靜的出奇。
就在大姐痛哭的時候,突然,白熾燈熄滅了!隻有白色的蠟燭還在燃燒著,幽蘭的火苗猛烈的跳動。
我們三個嚇得立刻靠在了一起,大姐也停止了哭泣,我聽說,冥婚是需要大姐去墳地舉行儀式,才能把鬼給帶到婚房的,難道這鬼等不及,自己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