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下卷縮在一起的小小身影讓為安原本激烈跳動的心遽然停止了跳動。
他靜靜的盯著那個毫無知覺的身影。
那麼小,那麼的需要人擁抱。可是,他還是克製了那個衝動。害怕,一衝動,就會吵醒她。也提醒著自己,這個女人是莫然深愛的。
嗬嗬,那個膽大包天的為安,是什麼時候這麼婆媽了?
他想起了,那天在床上問顏汐的那個問題。
原來,那個自己想要扔進垃圾箱的人。是莫然那個壞蛋。
良久,天色已經灰暗了。
為安,還是伸手,將顏汐給抱了起來。一接觸到他溫熱的體溫,那個小小身影便直直往她懷中拱。
這畫麵讓為安莞爾。他實在不應該有會打擾到她的念想的。曾經,莫然也這樣抱著她嗎?他突然有些想知道。
接到言佐的電話時,為安整個人是震驚了的。震驚到,他都忽視了言佐那暗啞的嗓音是為誰。
他隻是清楚的聽見言佐說:“顏汐,那個人啊,是個笨蛋。為安,對顏汐好點知道嗎?她沒有忘記莫然,或者說,她深愛著莫然。她很辛苦,為莫然做了很多······”
言佐那個家夥,知不知道,自己是在給他製造麻煩?曾經,他一直以為那個神秘的女人,隻是個讓莫然寵愛的女人。原來,並不是這樣。她也同樣寵愛著莫然的對吧?
夜色中,為安再次回頭去看那個卷縮在一起。眼角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落下眼淚的女人。
他伸手,抹掉她的眼淚。
心底暗自思腹,他和莫然果然是兄弟。被同樣的一個女人深深吸引。
顏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你醒了?”
見到顏汐終於清醒,為安提著的心也總算是落下去了。他想起了那個咋咋呼呼的女人,他還記得······顏汐陷入深度睡眠時的樣子。
“你?”為安臉上盡是疲憊,這樣顏汐有些詫異。“你一直在等我醒來麼?”
“嗯。”
“呃,那個,其實,我睡覺的時間有點長。你不用等我的。”顏汐有些尷尬,也是第一次跟一個幾乎沒什麼關係的人解釋自己的狀況。
為安顯然沒在意她的解釋,疲憊的搖了搖腦袋,將臉湊近顏汐的臉周邊:“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做夢了?”
這話讓顏汐有一瞬間的愣怔。
頓時,腦海裏瞬時閃過一些短的不能再短的畫麵。這些畫麵讓她微微皺起了眉頭:“我要去上班了。”放射性的,她連自己說了什麼都不知道。
這樣的反應有些不尋常,為安皺起濃眉,身子也不動,就那麼站著。“顏汐,你忘記了?你已經沒有在上班了。”所以,這麼明顯的錯誤,一定有原因的對吧?
“是嗎?那我要回家。”
“顏汐!”為安對於她的逃避有一絲絲的惱怒,伸手,他一把將她撈過。指掌掃過她的頸脖,他眼尖的瞄到那對莫然來說無比重要,比生命還重要的項鏈:“顏汐,莫然在你心中是無可取代的對不對?”
他輕聲詢問,腦海裏想起了那個溫和的少年。
可是,他突然間發現,自己已經想不起他的容顏了。
顏汐沒答話。愣愣的點頭。
“嗬,是嗎?這樣子的話,我就更加不能放過你了。顏汐。”良久,為安微微勾起了嘴角。
笑容苦澀,但是顏汐不明白那抹苦澀是為何。
這是為安對顏汐說過最認真的一句話。顏汐不自知,她隻是假裝了為安說的話隻是戲言而已。
吃過飯,為安很沉默的送顏汐回到了老舊的公寓。
顏汐突然間想起自己還有不少東西沒帶走。
和為安分了手,顏汐取了東西便急急忙忙的往陸覃那邊趕。手機裏麵已經有了無數個未接電話了。她雖然是個沒良心的小孩,不免也是會擔心的。
回到公寓,照例的被審訊了一通。
顏汐沒說凡羽和莫然的那件事,敷衍了幾句便咚咚跑上樓了。過不了多久就是展覽會了,正好,回去美國一段時間是不是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想到這裏,她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深更半夜,望著那一堆整理好的東西又忍不住嘲諷自己,何時自己也要狼狽得逃避?
上飛機前接到凡羽的電話,顏汐不知道她找自己到底有什麼事情,可是她還是在機場的休息室裏見了她。
“找我什麼事情?”機場休息室的人不多,顏汐的口氣算是很平和。
因為在公共場合,凡羽也並沒有多過激。隻是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麵對著她說道:“我聽說你根本不是顏家的孩子。”
敢情這位大小姐是來跟自己示威的?顏汐覺得好像,這有什麼好示威的?還特意跑到機場來。
“然後呢?”
“所以,你是因為錢才騙言佐的。”凡羽好像找到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語氣愉悅,翻了翻包包裏從裏麵拿出一個鼓鼓的紙袋:“這裏有筆錢,你把莫然的項鏈給我,然後你消失,永遠不要再出現。”說得理直氣壯,好像,顏汐身上帶的項鏈就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