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牙,他扭頭去瞥顏汐。
她的眼睫毛似乎微微顫動著,一刹那之間,那震顫停下了,好像根本沒有動過。他甚為奇怪的挑眉,再仔細看去的時候女人的麵容蒼白。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急急停好車,抱著顏汐就往樓上跑。
“唔,好難受。”被放在毛絨沙發上的人緩緩的動了動。
“你怎麼樣?有帶藥嗎?”
抹著汗水,他緊接著去翻找她的包包。很快摸到一個透明袋子。袋子裏裝著兩篇白色藥片,上麵沒有字體。
“喂,這是你的藥嗎?”
被搖晃的顏汐眯起眼睛看了眼他手中拿著的藥袋子,點頭,“能給我一顆糖嗎?”
“你是小孩子麼?”不滿的嘀咕,他還是轉身去了自己的房間。
乘著他離開的空當,顏汐快速的將藥片收進了包包,再大大的飲了一口白開水。
“吃了?”找到巧克力的為安出來看見的場景的便是她鼓著嘴,包著水的摸樣。
“唔唔。”
“動作還挺快。”嘀咕著,他掰了塊黑色巧克力,送到她嘴邊。
顏汐也不客氣,吞下水,張嘴就咬了一大口。滿意的點頭,味道還不錯。
這副突然間又有精神的樣子,確實有點可疑。
“你確定你是絕症病人?——”
“哎喲,哎喲,我的胸口好悶,頭好暈。”顏汐手捂著胸口,又是一陣叫囂扭動。
見她在沙發上來回扭動,為安隻好妥協,“好吧,我能幫你做什麼?”
聽見他這麼說,顏汐也不扭動了。雙腳一縮,不客氣的說道:“我想吃土豆泥。”
土豆泥?這是生病的人的要求?為安實在是很懷疑,忍不住認真去打量她。
她的臉,確實是生病的征兆。
無奈,歎息,咬牙點了點頭,“你等著。”
他先將顏汐搬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才轉身去了廚房。
廚房很幹淨,設備也很簡單。好在的是,有鍋子,有火,哦,還有冰箱。
隻是冰箱裏空空如也,隻有那麼幾隻空杯子。
最後,他決定去樓下的小超市買土豆回來。雖然很討厭這個女人,可好歹她是病人,死在自己這裏也不好。
聽見那嘭的一聲摔門聲,豪華大床上的顏汐也睜開了眼睛。跳下床,她探著身子瞄了瞄客廳。
果然是出去了。顏汐樂嗬嗬的笑了起來,轉動著步子在房間裏環視了一番。
大男人的房間隱隱透露著香氣,這委實不是一件光榮的事情。顏汐秉著看看八卦的心態,轉了一圈,最後是洗手間。洗手間裏,擺滿了一排排男士用品,從洗麵奶到滋潤補水,再到護手霜。
——!
顏汐皺眉無聲的呐喊,退出洗手間。
原打算乖乖的躺在床上等著某人回來,抬頭卻看見床頭掛著的油墨畫,畫很好,畫工和畫風也很好。隻是,好眼熟。
眼熟到顏汐想戳瞎自己的眼睛。快步上前,她爬上床取下那用精致的畫框表著的油畫,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雙手已經緊緊的將它抱在了懷裏。
好像懷裏的那幅畫正是自己休寧念念的那個人。
懷抱裏沒有溫度的這個事實卻一再的打破她的念想。莫然的身體怎麼會連一點溫度也沒有呢?
抬手搓著眼睛,直到那些酸澀感逐漸消散,她才鼓起勇氣拆畫框,從中抽出那幅畫。
畫的背後,還藏一張素描像,隨同著那張油畫被抽出,翩然落在地上。
素描畫的移動引起了顏汐的注意,她木然的往地上望去。
畫裏的線條是熟悉的,而那畫注腳下的字體,讓她啞然,甚至是震驚。
她瞪大了眼,一瞬間,豆大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滾滾而下。一顆顆滴落在顫抖著的五指間,沾了淚水的指尖在燈光下顯得透明。
色彩斑斕的油畫一點也不知情的安靜躺在那裏,一陣風吹過,帶動著它颯颯的響。
那聲響驚動了顏汐,她的反應很快,幾乎是在一刹那之間。抬手抹臉,快速泯滅那些曾經脆弱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