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東方煊和高山雲將要離開皇宮的時候,東方燁回來了。
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態度很謙恭地說願意接受父皇的一切安排,即日就會出發到封地去。
皇上本來還想好了措辭要勸說他一通,見他如此順利地接受了,皇上甚感欣慰,連聲誇他是個懂事孝順,識大體顧大局的兒子,不像煊兒百般不願意。皇上特意賞賜給了他一些禮品,讓他路上用。
大貴妃見到臉上波瀾不驚的兒子,她綻開了舒心的微笑,她了解自己的兒子,知道平靜的湖水下麵暗藏著什麼。她很滿意兒子的的表現,含而不露,恰到好處。
東方燁知道,此時母妃的殿裏殿外,肯定暗藏著許多別人的耳目,包括皇上派來的。為了充分打消皇上的疑慮,他們母子倆特意選擇了在院子裏聊天。
東方燁委婉地說,讓母妃不要擔心他,他已經長大了,到了封地後一定會妥善處理好所有事情,讓母妃不要牽掛他,隻管在宮中安享晚年。
聽起來就是母子的告別話,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大貴妃心神領會,明白兒子話中隱含的意思,她相信自己沉穩冷靜的兒子一定不會讓她失望的。
母子倆又聊了一些家長裏短,東方燁就告辭了,說要回去準備一下。
大貴妃用堅定地目光注視著兒子挺拔的背影,把離愁別緒化作了一句話:“燁兒,保重。”
東方燁頭也不回的說:“母妃保重。”
他大步流星離開,咬著牙在心裏默默地說:母妃,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會回來看你的。
東方燁安然的態度完全超出了高山雲和東方煊的想象,他倆覺得東方燁越表現得平靜,越讓人不放心。他的心機太深沉了,他那麼渴望當太子,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東方煊和高山雲暫緩了兩天出發,等著和東方燁一起走,看看他這兩天要幹什麼。
東方燁沒有任何異常的表現,隻是招呼著讓宮人們收拾行李,把自己手頭的工作進行交接。他還把燁輝殿中的貴重物品都分給了其他皇子和大臣們,表示自己不貪戀錢財,不留戀皇宮中的住處,什麼都沒有了,就可以無牽無掛地到封地去。
他平時善於拉攏大臣,人緣很好,很多人都過來跟他送行,當然大多數是他的朋黨。他勉勵他們要好好輔佐父皇,不要忘記自己肩上的責任。
他把“責任”這兩個字說得很重,他的朋黨們心知肚明自己的責任是什麼。
皇上見到東方燁散財散物,離去的決心很堅定,對他更加放心了。
東方煊約著東方燁一起離開皇宮,到了這天早上,兩人在金鑾殿外跟皇上道別。
皇上站在金鑾殿外的高高台階上,注視著自己兩個最優秀的兒子就要同時離開自己,皇上的心裏唏噓不已。
東方燁的臉上依舊掛著雲淡風輕的笑容,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他說了一些關心父皇的話,讓父皇保重身體。
高山雲冷眼旁觀,敏感地體會到他說的這些話雖然是熱的,可語氣中卻透著冷淡。當然粗線條的男人們沒有這種細膩的感覺,在皇上聽來,句句都是兒子對自己的關心。
東方燁瞥了國師一眼,他的目光中閃過一道怨恨,敢背叛他的人,他絕不輕饒。
國師心中未免一驚,傲然別過頭去,裝作沒看見。
高山雲冷厲地瞅著這個道貌岸然,裝神弄鬼的國師,痛恨他的狠毒。有他在皇上身邊,就像埋了顆大地雷似的,很危險。可皇上偏偏對他寵信地不得了,幾乎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東方煊也很擔心這件事情,他極力勸說父皇莫要一味的沉溺於修煉長生不老術中,會把身體累垮了,習武健身比什麼都管用,就像師父那樣才能長壽。
所謂的忠言逆耳,皇上很反感東方煊說這些,就要分別了,兒子不跟自己說些祝福的話,反而要阻撓自己的愛好,還當著眾臣子的麵說自己練的長生不老術根本不管用。皇上覺得自己失了麵子,心中不悅,冷冷地打斷了東方煊的話,讓他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東方煊麵帶憂慮,無聲地歎息著搖了搖頭。
東方煊愁眉苦臉的樣子,和東方燁明亮的笑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皇上越發覺得東方煊不情願到封地去。
皇上真是老糊塗了,好歹不分,高山雲憤憤不平,用傳音術對煊說:“我已經令蒼狼軍暗中保護著皇上,你放心吧,我們該出發了。”
東方煊拜別了皇上,和東方燁一起走出了深深的皇宮。在京城的官道上,雙方就要分別,各奔東西。
想到東方燁所犯的罪行,東方煊心中很不安。他意味深長地說:“八弟,臨行前哥哥送你一句話——淡泊明誌,寧靜致遠。”
東方燁明白這是東方煊提醒他不要生事,他不動聲色地說:“謝謝六哥的金玉良言,我到了封地後要進一步修身養性,把字練好,把這句話寫出來掛到牆上勉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