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癩子奔著另一桌的三個人去了,門外的眾人和那位劉掌櫃心理都是一驚,隻有洛劍秋依然旁若無物的喝著酸湯。
先前,不管是掌櫃還是周圍的人,都沒看到那位公子打扮的人出手的動作,所以他們也就想當然的以為這三人都是普通客商。
在這村子裏,雖然往來的行商不少,但是這些百姓幾乎沒怎麼見過所謂的江湖高手。陳癩子這麼吊兒郎當的一個人,之所以能在這裏橫行鄉裏,就是因為當初做本村地保的時候,衙門馬捕快教過他些擒拿之法。而那桌坐著的兩個壯漢雖是身形健碩,但是還不如馬大愣體型彪悍,那公子又不像是習過武藝,若是打起來,恐怕這三人人數雖多,也沒法占到什麼優勢。
陳癩子緊走兩步,就來到了那公子的桌前,叫罵道:“你們三個,在我杜家莊裏尋釁滋事,難道不知道這世間還有王法嗎?”
那公子手中把玩著折扇,臉上還是掛著一抹笑意,也不與陳癩子對話。而他對麵的兩個黑衣人則是側過身來,笑道:“我三人不過是過路人,既沒動手行凶,也沒罵人鬧事,這位兄弟何出此言啊?”
陳癩子聞言,冷哼一聲道:“你們三個,當老子是瞎子不成?你們若是沒在此地行凶滋事,門外那劉大的手是他自己摔斷的?”
其實陳癩子壓根不知道劉大的手真是這三個人弄斷的,但他要是知道,也就不會在這三人麵前玩栽贓這一套了。他想要的,不過就是胡攪蠻纏、息事寧人,別讓這事鬧到衙門去。當然,要是能在這三個人身上敲詐一筆,那就更好了。
陳癩子左手邊的漢子又是一聲大笑:“這位地保大人,難道您親眼看到了我們三人行凶滋事嗎?”
聽了這話,陳癩子又是一聲冷哼,罵道:“要是你們今天賠錢了事,那也就罷了。要是拒不認罪,那就別怪爺爺我手下不留情了!”
話音剛落,陳癩子伸手便要去抓那公子的肩膀,給他們來個下馬威。在他看來,這兩個壯漢也就是這公子的隨身仆從,隻要抓住他們家主少爺,怎麼說這倆人也不敢動手。所以,他這一抓,用上了全身的力氣,說是撲也不為過,意在一招製服這公子。
洛劍秋斜眼看著陳癩子伸手抓那公子,看到他出手的速度也有點嘖嘖稱奇。這一抓,其實也就是尋常的擒拿手法,這點功夫算是他八九歲跟著師父練功的時候就學過的。陳癩子能用這點粗淺的功夫製服馬大愣那種壯漢,自然也算是有點底子。
但是他的底子,也就那樣了,洛劍秋勤練功夫的時候,學了沒幾天就有他這身手。況且他沒有全套武功的底子,快是快,但手上無力,又沒有內功,對付平常百姓還行,稍微練過點的鄉下把式他對付起來也不輕鬆。
眼見他手已經快要觸及那公子的肩頭,那三人麵上的笑容驟然消失,接著隻聽得一聲悶響,“嘭”的一下,一個人影便從那一桌上飛了出去。那人影被這一擊打飛,後腰直接撞到了洛劍秋前麵那張桌子,而且餘勢不減,又絆了幾條長凳,直接摔到了牆上。
這一擊之重,陳癩子癱倒在地上連叫都叫不出來,張著嘴看似在呻吟,但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再看那一桌三人,先前那說話的漢子此時甩了甩手,像是手上沾了些不幹淨的東西,一臉的嫌棄。
那公子笑道:“李大哥這一拳打得也太重了點,這一桌子好菜可全都讓這廢物的口水膽汁給玷汙了。”
那姓李的漢子一臉的鬱悶,把手往桌腿上擦了擦,也不說話。另一個壯漢則是笑著對掌櫃說道:“按剛才那桌酒席,給我們再上一桌,記在那位地保官爺的賬上。”
陳癩子聽了這話,本就擰成一團的臉更是扭曲了幾分,口中斷斷續續的呻吟道:“你…你敢毆打……”
話還沒說完,那公子便長身而起,朝著陳癩子走去,笑道:“你是想說毆打官差?那不如這一桌酒席,就請本地布政衙門的捕頭來吃吧?”說完,那公子對著陳癩子大腿上的穴位一踢,陳癩子整條腿便麻了起來,如同皮膚下有蟲蟻啃噬,一陣陣的酥麻之間還夾雜著瘙癢抽搐。不多時,他的兩腿之間便有一團水漬滲出。
看到陳癩子失禁,那公子笑了笑,連退幾步,遠離了那蔓延開的液體,好似一個惡作劇的孩童一般。他轉身對那還在擦手的壯漢笑道:“李大哥,不如就勞煩你去一趟河津衙門吧,剛好趁著機會洗洗手,免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