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諱呢?”董太炮急急問道。
“那就是無根無萍,自己做主。”拓武說道。
這便如同點著引線的雷管,或是拋入油鍋的冰水,一時間整個場麵沸騰起來。
“少郎聽好,我是羲國候蟲氏……”
“天陽氏……”
“雷雨氏……”
“慢來慢來,我是天乙氏拓武,我看你是坤屬元基,咱們天乙氏在這方麵的功法積累最全最強,隻要你願意入我氏部,族中珍藏功法秘籍盡管挑選,更有無數珍材供你修行。”拓武一個冷不防被人搶了先,趕忙說道。
“天幽氏……”
“候鳥氏……”
“他們說的,咱們合雄氏都能給,況且還有同姓之情,你不想作為外姓,受人排擠,甚至欺辱吧。”董太炮眼見王礫一副若有所思、似有所動的樣子,隻能隨大流拋出招攬條件,再加上比其他八氏有利的一條,自覺勝算更高一籌。
“天芎氏……”
顧行首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他們都做介紹,我便也說一句,我是天齊氏顧省,你若答應入我宗譜,可為三等外姓供奉,但之後需要有所付出積累功值才能逐漸提升待遇。我能保證的,就是天齊氏族內律法對你一視同仁,絕不會有人隨意欺侮你。”
王礫頗感意外。
別人都是許諾各種好處,到這麵色不善的中年人這裏,卻是既要付出,又隻是保證最基本的律法平等,根本不是一個畫風好吧。但這話裏所表現的意思,他也聽的清清楚楚,卻是沒把他當成小孩糊弄,而是據實相告。
所以,有這層尊重在,他也會優先考慮加入這威嚴中年人顧省所代表的天齊氏勢力。
“各位長者。”王礫再次躬身施禮,說道,“請聽小子一言,我們可否先到一側空地說話。”
幾人麵麵相覷,但此行為招攬而來,便無可無不可的頷首應是。
王礫便對九人再次施禮,然後又調轉身形,對場上圍聚的少年們躬身致歉,接著又對青衣吏員說道:“長者,敢問您是哪個氏族?”
吏員微微一怔,眼中意外迅速被驚喜蓋過,說道:“天齊氏。”
王礫低眉斂目,又道:“還請您繼續主持此間秩序。”
“好好,你且去。”青衣吏員回道。
“怎麼樣,小子,想好了嗎?”拓武見王礫走來,麵色不善的說道。
王礫團團一稽,麵色惶恐道:“小子何德何能,勞駕諸位長者辛勞至此,內心十分惶恐。隻是,長者們給出的提議都很令我心動,我內心更不想也不敢因為隻能選一家得罪八家,但這選擇肯定是要做的。”
說到這裏,他麵向拓武一拜:“功法關乎未來。”
拓武麵露得色,正要說些什麼,卻見王礫一轉,向董太炮拜道:“親情慰藉心扉。”
董太炮臉上肥肉鬆緩下來。
王礫又是一轉,麵向顧省,卻不再下拜,而是看著他的雙眼,直接說道:“公平,說易行難。小子鬥膽請教,尊駕拿什麼來保證可以公平待我?”
顧省微微一笑,他從敢於同他對視的王礫眼中看到了一般少年人難有的真正無畏,而通過之前觀察言行舉止則能得出這叫做王礫的少郎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通達人情的智慧,以及獨立思考和分析利弊的能力,心中讚歎連連,嘴上卻隻說道:“顧省的信義,還犯不著因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子丟棄。”
王礫點點頭,再次向眾人一禮,說道:“我來此間,受過三個人的恩惠,一個是羲皇觀中名叫顧澤的侍仆,那時我身染重病,對生幾乎毫無留戀,是他的話讓我重燃希望;第二個是不願意告訴我姓名的好心小哥,他見我不良於行,主動幫我導引道路,讓我不用苦苦等候,而是先一步去到元武碑前。第三個,則是守在閘口前的青衣長者,他沒有因為我沒有行牒就阻止我入內。”
“行了,本公子聽不下去了,羅裏吧嗦扭扭捏捏,跟個娘們似的,老子走了。”拓武鄙視一句,當先飛走。
“姓拓的,你給老娘站住!”來自候蟲氏的女性強者大呼小叫的跟了上去。
“哎,你這小子,若是哪天在天齊氏待不下去了就來合雄部找我,再怎麼說,咱們同出一源,所謂打斷骨頭連著筋,就算不想回到合雄氏也沒關係,常來常往多走動一下,別生分咯。”董太炮眉慈目善的說完,化作一道溜地清風倏忽遠去無蹤。
“走吧走吧,我們也走吧,別賴在這裏討人厭了。”其他人說著,各逞神通紛紛散去。。
瞬間,原地隻留下顧省和王礫兩人。
顧省看了一眼王礫,說道:“從此刻起,你不要離開我的視線,等回到族地,不成元宗,我不會讓你踏出天齊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