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兒冷笑不止，“道長，既然你有大神通，救得了胎龍救不了母龍？有玄不護，你算什麼玄護？”
玄護忽略了她的話，“但即便肉身未死，這小龍還是早產了，所以也是貧道給你取的名字，早兒。也是那時候貧道給這座橋起的名字，走江橋。”
早兒嬌軀驀然一顫，“肉身未死，僅存七魄，三魂走江，道長的意思是母親大人還沒死？是不是這樣？她現在何處？”
玄護嗬嗬一笑，“不可說，不可說。”
我有點明白過來，“所以道長要的是這個龜殼？因為褐葉三魂隨水流走，但七魄猶在，還來不及消散？”
但我委實想不明白為何除了一個殼，為何血肉都付了流水，滾滾東去。
“暗公子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玄武與遐邇有緣哪！”
玄護大袖一卷，鄭重收起龜殼，對我微微躬身道，“貧道謝過了。”
我不由得心神恍惚，所以後來遐邇座下的鱗甲巨龜，就是褐葉了麼？
我不由得問他，“道長老早跟著了吧，為什麼不早點出來，那樣褐葉也不用承受魂與魄分離之苦。”
他一瞥早兒，笑道，“暗公子，你現在修為有點稀鬆啊，不那樣的話，早兒姑娘的那口惡氣能出麼，這滿城風雨會停麼？”
我竟無言以對。
差點覆水難收的早兒，有點慚愧的低下了頭。
如果她一意孤行，我確實未必攔得住她。
但我半晌才喃喃道，“這合適嗎？人族的過失，一隻大龜來買單？”
“它奉暗公子為主，而龍潭之屠戮之刃，又是因為暗公子而起，所以它替暗公子承受因果，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遊方道士拱拱手，“暗公子，早兒，山不轉水轉，有緣咱們將來某個路口再見。”
我與早兒也不敢怠慢，拱手還禮。
如果祖金龍還沒死，他救了早兒，又留了遐邇，還確保褐葉活著，玄護之名名副其實。
他哈哈大笑，飄然離去。
他經過橋頭地標時，手中長袖輕拂，走江橋三個大字已經變成了玄武橋。
早兒知道母親可能存活於世間某處，整個開朗了不少。
她緊緊捉住我的手，看著我，愧疚道，“餅哥哥，怨我，對不起。你打我罵我一頓吧，像我在囚龍洞府對你那樣將我放飛我也毫無怨尤！”
“你餅哥哥是那樣的人嘛？”我哭笑不得，“冤冤相報何時了？倒不如一笑泯恩仇！”
她立刻展顏而笑，“餅哥哥你真好，現在幹嘛去？”
我疑惑的看著她，“你不是不能夠離開寧華塔一帶嘛？這會倒是雙腳自由了啊。”
她偎依我身邊，“你給我母親凝聚的金元，彌補了我的先天不足，早兒現在可以跟著餅哥哥你到處逍遙自在了哦！”
“還物傷其類，鬱鬱不歡？”
我看著這個曾經先天不足的丫頭，哈哈大笑，“那就補補唄，世上多美味，沒有比五髒祭更治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