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涼姑娘低眉順眼,小心翼翼的道:“前輩饒命,晚輩知錯了,晚輩不應該同情他。”
“錯!”執傘人又隔空虛踢了一腳,“俗物一個,再給你一次機會,想清楚了回答。”
炎涼姑娘慘呼一聲,已經被她隔空一腳踢上了橫梁。
她雲髻半偏散落。
散落處就是一盞燭油燈。
嘭的一下,將她的秀發燒去了一大半。
炎涼姑娘不高雲堆髻的時候,通常發絲垂瀑,那股子飄逸的氣質,仿佛與生俱來,是為炎涼軒的一個遠近聞名的風景線。
炎涼姑娘被踢的渾身散架,齜牙咧嘴,卻不敢發出一絲痛苦的聲音。
甚至她更心痛的不是傷勢,而自己天河飄絹似的秀發。
也幸虧隻燃燒了一半,那火便自然熄滅了。
不用想也知道那就是執傘人的傑作。
執傘人明明沒有抬首,更沒有動,炎涼姑娘頓時渾身不自在,如芒在背,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了她的注視。
她急忙老老實實回道:“回……回前輩的話,晚輩不知道。”
說這話時候,她鼓足了一輩子所有的勇氣,感覺自己也用盡了一生全部的氣力。
執傘人竟沒有責備她,讚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善!”
又問,“你想知道答案麼?”
炎涼姑娘自然很想知道,但動輒得咎的事情誰都不敢做。
於是她靈機一動,選擇了閉嘴不說話。
執傘人道,“好幾個原因。”
“第一個,你是個俗物。你因為他那張臉長得極其妖冶,同情他,可你沒想過,他是多可怕一個人,你知道了他的身份,名字,你信不信我離開的話,他立馬掉頭遣人徹底將你斬殺?”
這個老怪物似的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炎涼姑娘,沒辦法不點頭稱是。
她怯怯的瞅了瞅那血肉模糊的漢子,心裏悵然而憂傷。
即便明知道他身份泄露會竭盡全力殺人滅口,可自己感覺,他就是真的好好看啊。
那樣的絕世風情,如果可以和他歡好一場,就是死在他懷裏,也是麵帶微笑,毫無遺憾的吧?
執傘人隻是紫紅竹傘遮掩下嘴角牽起了嘲諷,她對她的心思心清洞明。
名叫炎涼的女子並不炎涼,卻感受到了人情冷暖,忍不住道,“難道你還會放過他?”
執傘人淡淡的道:“這就是第二個原因了。已有的事後必再有。”
炎涼姑娘茫然。
執傘人解釋道,“我不會殺人,隻因我沒資格殺他,否則再有一千個他都死了。而已有的事後必再有的意思就是,甭管他出自任何目的,你現在受不了他的魅惑,將來也必然受不了他的魅惑。”
“畢竟一個半步罡耀大宗師,恢複麵容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將來他必然還會誘惑你。這樣的話,你不配待在那位公子身邊,可事實上你又必須呆在他身邊。”
炎涼姑娘更加不解。
執傘人淡淡的道,“那位公子就是劍氣匣的主人,你苦等了一千年就是為了等到他。”
炎涼姑娘如遭雷擊,喃喃道,“公子他來了?他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