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巷一如既往的酒巷撲鼻。
聞香知酒淳,這是至少二十年份的廊河大曲。
即便如此我還是聞到了腐臭。
我狐疑的上下打量衣衫。
一路奔跑衣衫早已風幹。
上岸之前我早已在澄澈的西廊河水浣濯得幹幹淨淨。
簡直纖塵不染。
環境沒有問題,我的衣衫也沒有問題。
如果這樣我還是嗅到了屍臭。
我毛骨悚然。
或許我不過是嗅到了我自己的氣味。
果然,虹浮老祖在虹鑒龍門石碑頂巔吃吃而笑:“帝君,你東張西望在找什麼啊?是找腐屍氣味來源嗎?”
我怔然:“你也聞到了?”
虹浮老祖嘿笑:“別找了。你沒發現麼,你的脊梁骨都快要直不起來了,那是因為你背後駝了一具腐屍。”
我這才發現,打自我彎腰東張西望,就一直佝僂著身子了。
我下意識去直一直身子。
瑪蛋啊,像是有千鈞重負落在了我的背上,我壓根直不起腰來。
我駭然色變,一摸背後又什麼都沒有。
“虹浮,這是咋回事啊?”
“你問我,我又問誰去?”
虹浮老祖沒好氣的回複我,“都說了,這方世界早已斬去了我對它的印象,我是覺得那腐屍有點古怪,但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我沒辦法不信。
作為一個守護,還是個可以隨時進出這方天地的凡體存在。
你退位以後若還保存著之前的記憶,那裏麵再多機緣都不夠你牽羊啊。
機緣機緣,隨機隨緣。
這小鎮自然不容許有人逆天作弊。
背負著看不到的腐屍,我如喪考妣,急忙奔往東廊河。
這看不到的腐屍,不是那帝君,必然就是那紅顏勝人多薄命的芙蓉女子。
沒有比我更悲催不堪的越線人了。
百無一是,是修真界的庸俗凡人。
我隻希望壩子眼的地漿紅髓可以有效消釋這股怪味。
所幸的是,小鎮的人聞風而動,都奔赴西廊河,路上見不到敵人,也沒有撞上朋友,東廊河更是空無一人。
但我還是杵在河道邊上一陣陣淩亂。
廊河蛇馳,蜿蜒曲折,漸漸北去,除了一道廊橋可以過渡,就連船隻影子都見不著一星半點,更遑論堤壩了。
到底這壩子眼該向哪裏尋覓?
我拔刀,砍伐河畔紫竹,做了簡易竹筏,又製作了一個長長的竹篙。
尋壩子眼?撐一支長篙,
我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的茫然,
在茫茫泱水裏彷徨。
但河岸和水麵是看不出征兆來了。
我於是一個猛子紮進了河裏。
別說壩子了,就是眼都沒看到。
河裏魚蝦蟹鱉,熱鬧往來,特麼的我一看,當時就心裏一寒。
這些河中生物居然是清一色的瞎子。
個個都頂著一對死魚眼,全是白的,沒有黑的。
我隻覺得心裏直發毛。
把水底摸了遍,啥都沒有發現,就趕緊摸爬了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