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灰立馬站了起來。
結果還沒等我策馬呢,這日行千裏萬裏都不在話下的貨,撒蹄如飛,一口氣不知道跑出了多遠。
這速度感覺確實超越了紅玉的駕車速度。
我坐在馬背上,一陣陣的騰雲駕霧,不由得心驚肉戰,直接伏低身子,趴在馬背上,聲嘶力竭大吼,“慢點,給我慢點。”
於是小灰灰又慢了下來。
蝸行牛步,比我剛才拉扯著它時的速度還慢。
我當即一個頭兩個大。
這是個什麼樣的選手?
敢情它隻有兩種速度狀態,要麼龜速,要麼龜速?
前者自然是被人養在水箱裏的小烏龜的速度。
後者自然是那天荒澤野水中,遐邇座下那隻鱗甲巨龜的速度。
我隻好按耐住性子,小心翼翼提醒,“太慢了,再快一點吧,比之前慢一點就好了!”
小灰灰索性站住了,它一刨前蹄,身子一立,立馬將我從馬背上摔下來!
是嫌我囉嗦了!
但這將我摔下來的舉動,絕對是欺人太甚!
我沒有辦法,隻好灰頭土臉摸爬起來,孫子一樣,牽著這慢吞吞的馬祖宗,向著附近的水果店走去。
又給它飽餐了一頓,它又將我視作了衣食父母,帶著我風馳電掣。
前前後後被它摔下來了五六趟,摔得眼腫鼻青,由玉樹臨風的俊哥哥變成麵有菜色的大豬頭,我這才漸漸適應了它的奔跑方式和速度。
隻是漸漸我開始發愁。
這北上姑蘇的日子不好過了啊。
這牲口這麼怪癖,不帶身邊又不行。
不帶吧,回頭雲崖雅莊莊主帶著她鐵塔一般的甲胄兵追殺我到天涯海角,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到頭來我都不知道,要是萬一路上缺水少果的,這家夥還能不能給我乖乖動起來了。
抵達許留山,已是日薄西山。
昏鴉回巢,暮色四伏。
我山前深澗下馬飲馬。
巍峨許留山,綿亙蜿蜒,雲霧飄渺,是煙雲山山脈五大高峰之一。
雲杳說五蓮山就在許留山裏麵。
但雲深不知處,和雲杳的名字一樣,杳杳入雲不可見。
穹頂有不知名的大雕徐徐盤旋,羽翼舒展,遮雲蔽日,似乎是在尋找一天裏的最後一頓晚餐。
它亢奮的鳴叫一聲,突然俯衝,直奔小灰灰而來。
特麼的,這扁毛畜生敢來搶我的五蓮山導遊!
我當即捏了幾把鋼珠在手。
小灰灰當即鄙夷的打了我一個響鼻,噗通一聲深澗裏去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異種,那扁毛畜生像一架小型飛機,落在深澗邊上的岩石上,對著深澗虎視眈眈。
小灰灰沒入水中早已不見了蹤影。
我的坐騎兼向導不會就此嗚呼哀哉了吧?
那該怎麼找到武清紅玉他們了?
我心裏一揪一揪的。
我抬手間,鋼珠子如雨,向這小型飛機的腦袋灑下。
大雕睥睨我,翅膀扇動,鋼珠雨全然落在了深澗之中。
我壯著膽子再次撒出一蓬鋼珠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