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鄴都托孤見百裏飛劍(1 / 2)

黃昏將近,通紅的日頭隻剩下頂上一抹殷紅,殷紅的光已經抵不住暗夜的侵襲。

咯吱作響的攻城車伴著投石索緊湊的上弦聲使得大軍衝鋒的號角更顯氣勢,呐喊與嘶吼聲把這將近的夜幕狠狠地撕開一道口子,劃過天空的火油飛石呼嘯著將熊熊燃燒的油脂灑遍整個鄴都,呼嘯飛騰的巨石把守城將士如敲蒜錘土般砸成肉泥,熊熊烈火燃盡了這座王都最後的豪奢。

昆侖大陸上,這座已有數千年曆史,被譽為“仙都”的南楚都城當下已是滿目瘡痍,晟國鐵騎踏遍九州,橫掃八荒,中原腹地幾乎全部歸於囊中,鄴都這座擁有百萬臣民的千年龍脈之都也即將隨之一戰消隕。

“大軍壓上,黃昏已至,一舉攻破城池,拿下王都。”喝令直下,鐵騎主帥葉嬰將一柄黑色軍令旗幟交到傳令兵手中。這位晟國鐵騎的統帥劍眉如枝,雄鷹般傲視一切,冰冷的眸子中透著的冷漠猶如這夜影,早已將這座孤城吞沒。

狂風驟雨般的鐵甲雄兵勢如破竹,攻城車和雲梯搭滿了整座城牆,黑甲兵士蜂擁齊上,鋼刀閃著血光,拚殺無可停歇。

紅甲楚軍難敵黑騎精銳,被殺的節節敗退;血泊中無數布衣軍士格外顯眼,棉麻布衣裹著單薄的軀體,血汙塗滿了一張張稚嫩的臉;晟國的連年征討早已使南楚的國力耗盡,而今已是風中殘燭。

城牆上唯一耀眼的隻有一柄高高矗立的“端”字龍旗,猶如一名誓死不屈的戰士始終屹立不倒。

傳令兵快馬傳來捷報:“稟告葉帥,王都城門已拿下,守城軍已被我威武雄師盡數全滅。”

“端陽鐵甲軍不過如此!”葉嬰冰冷的臉上透出一絲笑意,意味深長道!

身邊副將見主帥大喜,恭維道:“南楚端陽王一直是我大晟踏進南楚國門的一道障礙,如今大患已除,恭喜葉帥!”

葉嬰表情肅穆,未予理會,篤定了眼神,發令道:“速速傳令武威將軍,命他率精銳拿下王宮,凡有違抗者格殺勿論。”傳令兵領命,快馬傳報。葉嬰深知兵貴神速,拿下王宮,生擒南楚皇室將是此次征討大戰的壓軸大戲,容不得半分疏忽。

“葉帥,多日前有探子來報,說顧元基召了一名修行者入宮,不知有何陰謀,我們還是小心為上,畢竟這修行者力敵千軍啊!”一參將諫言道;

“那又如何,我有千軍萬馬,顧元基今日命在我手!”主帥一聲冷哼,一副誌在必得的表情;葉嬰策馬揚鞭,疾馳在滿目瘡痍的鄴都,他顧不上多看幾眼這淒涼慘淡的街區,像這樣的累累戰果早已成為標榜黑騎軍戰功最尋常的物件。

武威將軍屠子敬奉旨率領一隊精銳黑騎疾馳入宮,路遇阻兵隨即迅速挑殺,如此犀利隻因此一隊黑騎兵士名為“影襲”,乃黑騎軍“突擊營”中的精銳狙殺小隊,在曆次的征伐大戰之中“影襲”都扮演著狙殺敵國要員,封鎖敵軍咽喉的重要任務。

......

南楚皇家羽林衛最後的五百精銳齊集宮門之外,盾甲齊備,盾牌兵,長槍兵,弓箭手布陣有序,嚴陣以待。

噠噠的馬蹄聲宣告終局之戰的來臨,黑騎軍策馬疾行,麵對軍陣絲毫不減速,“影襲”脫馬拔刀,飛身入陣,弓箭手力撥弓弦,急速放箭,黑羽箭疾馳飛射,如急雨般刺向影襲,黑騎兵士手腕緊繃,刀柄在手,踩著箭矢下墜的節奏,狂舞鋼刀形成一道自然屏障,無數箭矢被斬為兩節,盾牌兵急速壓上,欲以盾牆阻止影襲的攻勢,盾與刀的交叉碰撞隻在一瞬間,長槍手緊隨其後,林立的兵刃猶如一座刀山,影襲雖可快攻治敵,此時卻沒了入陣手段。

“影襲聽令,變陣封殺!”,武威將軍見狀,一聲號令;影襲部隊三人為一陣,飛身立於禦道城牆之上,夜色中,他們似幽靈飛竄跳躍,伴著夜色,影遁於無形,羽林衛難尋其章法,隻得固守;影襲三五成形殺入陣中,鋼刀狂舞,盾兵瞬間瓦解,慘死於血泊之中,長槍兵士變陣衝殺,仍被影襲的靈活機動戰法敲得粉碎,五百兵士隻頃刻間便全軍覆沒。

昌樂大殿,金鑾玉階之上,楚帝顧元基持劍負手而立,閉目凝思。保皇大臣們與宗親立於大殿,神色恍惚,垂首哀歎;玉階下的皇後荀氏牽著尚未成年的太子顧雲燊,跪於殿前,一眾妾室緊隨其後;身後有一嬤嬤懷抱一繈褓中的嬰兒,老嬤嬤甚是仔細的搖晃著懷中的孩子,生怕有哭鬧聲打破這大殿之上詭異的靜謐。

大殿一側的帷帳下一中年男子身著深色長袍,腰間配著一條金色絲帶,身材修長高大卻不粗狂,手握一柄四尺長劍,孑然立於殿下;看他眉目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頗有一番俠氣溢於眉間;這殿上的氣氛絲毫未能影響他,貌似這一切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