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領命快步退下,莫平城身子一軟猛地咳了幾聲又吐了一口黑血出來,魏玉婉和軍醫忙扶他躺好。
看著莫平城慘白的臉上那刺目黑紫血跡,魏玉婉心中刺痛難當,軍醫拿出銀針迅速在莫平城胸口連下數針,莫平城胸腔那股難以忍受的悶痛才稍稍緩解,他盯著軍醫沉聲問道:“如果無法解毒,我是不是很快就要死了?”
軍醫艱難的道:“小的無能,最多不超過十個時辰,毒氣就會攻入將軍心脈,到時,無藥可救。”
魏玉婉身子一震,臉上徹底失去了血色。莫平城眼眸沉沉,不過一個瞬間便有了決斷,但他抿了抿唇卻不敢看魏玉婉一眼,隻盯著軍醫沉聲問道:“若是不求解毒,隻為延長些許時日,你可有辦法?”
軍醫愣住,魏玉婉震驚的看著莫平城,一把握住莫平城的手滿眼懇求的望著他。
莫平城狠了狠心咬著牙問軍醫道:“你可有辦法讓我能起身多活幾日?哪怕以後腸穿肚爛死無全屍也可。”
軍醫震驚的看著莫平城,手指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魏玉婉滿臉淚水苦苦哀求道:“夫君,不可啊,我們再想想辦法,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
莫平城眼眶泛紅一眨不眨的盯著軍醫,軍醫猶豫不決的看著他,過了會兒猛地跪下道:“將軍,以毒攻毒之法凶險無比,稍有不慎就會立刻斃命,而且哪怕暫時遏製住毒性,將來也隻怕會後患無窮甚至毒上加毒的,請恕小的萬死不能從命。郝將軍就快把蘇太醫帶來了,您再耐著性子等一等,等蘇太醫到了——”
莫平城苦笑道:“藩國大軍攻城,石嶺關即將迎來一場惡戰,對方能這麼悄無聲息的摸到咱們城門外,說明安西已經不安寧了。現在大軍圍攻,內奸不明,大都護心向何方誰也無法保證,對方這麼處心積慮派人行刺於我,為的就是讓石嶺關失去主將大亂無力抵擋。郝將軍能否回來都未可知,更別提蘇太醫了,石嶺關決不能破,我別無選擇。”
魏玉婉無助的看著莫平城,軍醫麵露不忍,莫平城沉聲道:“我身為石嶺關主將,守城抗敵乃是天職,正如你身為大夫,治病救人是天職一般。我一人的生死和石嶺關三萬將士的生死和大夏百姓的安危相比不值一提。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想盡辦法讓我能起身領兵抗敵,不管如何凶險,你隻能成功,這是軍令,也是我本人的請求!”
軍醫眼眶通紅的看了莫平城一眼,用力磕了個頭道:“是,小的領命!”
軍醫轉身退下準備所需藥物,魏玉婉看著莫平城死死咬著下唇滿臉絕望,莫平城握了握魏玉婉的手,滿是愧疚和不舍的道:“婉兒,是我對不起你和烽兒,我食言了。”
魏玉婉傷心絕望哭的說不出話來,莫平城低低的歎了口氣道:“把烽兒喚來,我有話要對他說。”
魏玉婉心中劇痛難當,無助的握緊莫平城的手哽咽著喊道:“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