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色調的房間裏,一頭大波浪卷發,容貌驚人的女孩半坐在辦公桌,側身低眉垂首,漂亮的桃花眼定定地看著今天的報紙。頭條是關於蘇家和顧家聯姻的傳言,大刺刺的字跡如此清晰入目。隻可惜,空蕩蕩的文字旁邊沒能附贈一張照片,若是添上她的這張臉,傳言是不是能變成現實?
女孩伸出白皙的手指輕輕撫上標題的兩個字,蘇是指她呢,蘇氏大千金蘇語,目光偏向後麵的顧……顧少卿?你會娶我嗎?
唇角溢出淺淺的笑意,眼裏卻是一片清明,看不出半分笑意。蘇語抬起頭,轉身看向外麵的天空。
到頭來,我的命運還是捏在你的手裏……
“怡兒,你真的要去?”頎長的身影懶懶地倚在門口,溫潤的嗓音淡淡響起。
女人神色複雜,表情變幻莫測,認真地看著男人,最後化為一抹堅定,“那個女孩已經離開,努力了這麼多年,我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半晌,休息室裏一片沉寂,男人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夾著一根香煙,嘴裏吐出一圈圈白色的霧圈,白色漸漸變淡,最後化為虛無。狹長的鳳眸微抬,依舊淡淡地看著豔麗妖嬈的女人,“就不能是我嗎?”
女人臉上有些動容,轉而變成毫不掩飾的嘲諷,“你?要我和那麼多女人爭一個男人?”
窗外的陽光格外明媚,室內卻是一片寒涼冰冷,男人嗓音沒有任何起伏,仿佛在陳述一件眾所周知的事實,“我29了,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不是吃齋的和尚,你不能拒絕我的同時還要求我為你守身如玉。”
女人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比那一室暖陽還要耀眼,妖冶的美瞳中透出一股向往和憧憬,聲音激動和期待,“這就是你和他最大的不同了。你從追我的時候開始就沒斷過女人,可他這麼些年一直守著心裏唯一的那個人。或許,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你對我不過是求而不得的征服欲,而非愛,才會一直沒能打動我。待你真正愛上我的那一天,也許你會不一樣。”若是到了那時候,我還單身,或許就能對你動心了。
男人似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俊秀的眉宇微擰,隨即又鬆開,最後怔怔地看著麵前的女人,輕笑:“我知道了,一路順風。”
打開身後的門,從此兩人將要踏上不同的軌道,走出各自的人生。
春天是個美好的季節,因為它充滿了希望。而他,抹殺了自己最後的一絲希望。
敞篷式的紅色勞斯萊斯在高速公路疾馳奔行,兩旁的風景隻留下一抹飛逝而去的模糊影子。男人戴著一副純黑色太陽鏡,遮住眼睛裏的情緒,讓原本溫潤如玉的俊臉充斥了一股男性的狂野不羈和風流魅惑,緋紅的薄唇劃出一抹嘲諷的弧度。
他和王佳怡認識十年了,她一直都是個高高在上的女王,骨子有一股不折不撓的精神,一旦下定決心做什麼,不成功決不罷休,對待感情也依舊如此。
他並非對她一見鍾情,開始隻是覺得她與他見過的那些名門千金小姐很不一樣,她驕傲,高貴,冷豔,做起事來比男人還拚,事事追求完美。不像從小含著金子長大的貴族小姐,要麼就是一堆女人湊在一起拚名牌八卦,要麼就是到處找更強的男人,最多也就是繼承一點家族資產到處逍遙,過得瀟灑肆意。而他也從最初的新鮮,被慢慢吸引,最後想要追求得到。
不管怎樣,這十年,他也沒對別的女人動過心。即使三年前他一朝落魄,一無所有,而她對他也依舊淡漠,甚至連普通朋友的關心都比不上,他還是沒去喜歡其他女人。雖然,他身邊有不少女伴。若說她是他的真愛,他不確定,可要說純粹是男人對女人的征服欲,也不盡然。
“怎麼了?”男人戴上藍牙耳機,聲音一貫清潤。
裏麵傳來他的助理左葉的聲音,“顧總,有一位叫靳言的人找你,說是你的表哥。”
顧少卿額角一跳,他什麼時候有個叫靳言的表哥,哪裏跑來攀親戚的人。正想一口回句騙子,突然想到什麼,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不會是那女人家的吧?還沒結婚就整出幺蛾子,這要真娶回家還不知道要招惹多少麻煩。
一陣激烈的思想鬥爭打的熱火朝天,那邊左葉小心翼翼地追問,“顧總,這人你見不見?”
車子速度慢了下來,顧少卿無奈地揉了揉眉心,“跟他說,我和未婚妻有約,再不過去就該遲到了。”
左葉:“……”
“是,我知道怎麼說了。”不管怎樣,把工作做好就行,老板的私事可不是他能摻和的。
想到某個即將要見麵的女人,不,應該還是個女孩吧。好像才21歲,剛剛領證的年紀,就結婚嫁給他,該說是她命不好還是他命好,撿了個孩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