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她開口求饒,忽而一直立於太後身側的花若惜提著衣裙跪在了太後麵前。

“還請太後娘娘手下留情。”她說著,一雙眼眶瞬間紅了道:“昨日我好心送了東西給與妹妹,不料東西經了賊人手在其中放了引起了妹妹舊疾的東西,我想必妹妹是身體不適才來遲了。”

說著,說著,花若惜從懷中抽出了一抹輕紗,眼淚撲朔而下。

“還請太後明察。”

嚴吾玉俯首,將眼中的嘲弄落在地上,換了旁人隻怕真會承了花若惜這份情,可是她不會。

她從前承了太多,最終變成了刀子,捅在她的胸口上。

然而,她已經不是從前的她了。

太後的聲音慢悠悠傳了出來:“既是如此,那就去查吧。”

一列宮女從他們身邊走過,太後半眯著眼,似是在小酣,嚴吾玉的頭始終貼在地麵上,而花若惜也紋絲不動。宮內一片安靜,隻剩下起起伏伏的呼吸聲。

嚴吾玉在心中冷笑,太後真是費心了,為了這一出讓花若惜跟著受罪,不過也是,凡事總要付出代價,畢竟是後宮大權哪,犧牲這點尊嚴算得了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那一列宮女又出來了,為首的宮女回稟道:“太後娘娘,我們在紅蓮的梳妝櫃內尋到一份密信,奴婢鬥膽取出看了,信中寫著命紅蓮在淑妃娘娘賜予嚴禦女的物品中動手,並無落款。”

太後半睜開眼,懶懶道:“字跡可查?”

“那小字極其不雅,想來不是慣常握筆之手所書。”

“給他們看看。”太後揮了揮手,又閉上眼。

花若惜在看見密信的一刹那,原本就濕潤的臉頰落下了兩行清淚,抽噎道:“我本是好心給宮中姐妹添禮,結果卻被有些人鑽去了空子,這叫我真是冤枉,還平白傷了我與嚴妹妹二人的感情。”

嚴吾玉心中冷笑,臉上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繼而裝作一副害怕和惶恐的模樣,隻聽她說道:“原來真的是有賊人要殺我,害的我誤會了姐姐,太後娘娘,還請您一定要查一查,到底是誰想殺我!”

太後的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殿外有老嬤嬤進來低聲回報:“太後,麗昭儀暈倒了。”

太後輕輕哼了一聲,慢條斯理道:“淑妃既是冤枉的,皇帝的懲罰就免了,麗昭儀身子不適,淑妃就先辛苦著!”

說罷,輕輕打了個嗬欠,揮揮手道:“沒事就散了罷。”

二人連忙告退。

出了翊坤宮,嚴吾玉立刻向花若惜福了福身,說道:“恭喜淑妃姐姐沉冤得雪,我早就知道淑妃姐姐是好人,不會做這種陰毒之事,昨天吾玉身體不適,來不及阻止皇上,還請姐姐多多見諒!”

花若惜看了一眼嚴吾玉的華服,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即刻就被溫婉的笑容所掩蓋,“妹妹哪裏的話。”

嚴吾玉麵露驚喜,又委委屈屈地說道:“淑妃姐姐大人大量,可是我就有些咽不下這口氣,如今淑妃姐姐重新掌著鳳印,這陷害我的人,可一定要幫著找出來呀!”

二人一麵說著,一麵離開,至於那位倒在地上的麗昭儀,誰也沒有瞧一眼。

在岔口分了方向,疏影這才慶幸地說:“小主,看來淑妃娘娘是真的沒有對您出手呢!這樣最好了,畢竟淑妃娘娘……”

後麵的話,疏影沒有說出口。

宮裏的人誰不忌憚淑妃?

“是呢!虧得我還誤會了淑妃姐姐。”嚴吾玉露出笑顏,一副竊喜的模樣,恰好落入了一旁正在移動花草的公公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