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置可否的冷笑了一聲,那人毫不畏懼的看著波斯灣的怒氣衝衝的眼睛,毫不在意的勾著一抹笑意說道,“沒錯,要殺要剮隨你便,我已經沒有什麼牽掛了!不過倒是你,很快便要身首兩地了。”
這話讓波斯王的臉色鐵青,他憤怒不已,唰的一聲拔出腰間的佩刀,指著被綁在椅子上的人,劍尖幾乎貼近那人挺翹的鼻尖,男人咬牙切齒的說道,“別以為我不會殺你。”
輕聲一笑,夕風甚至往前湊了一下,在他的鼻尖兒真的碰到那鋒利的刀刃的時候,波斯王的手卻下意識的往後撤了一點。
“死亡從來不是一個人的終點。”夕風淡定的說道。
波斯王深吸一口氣,當他再次看向那表情冷漠的少年時,他揮起了自己手中的刀,“夕風,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雖然麵前之人的臉和穆鳳薇一模一樣,可聲音卻是夕風的聲音,波斯王知道自己被戲弄了,被這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給背叛了。
他曾將這個少年從廢墟中帶出來,把他從一個瘦小狼狽無家可歸的孤兒改變成如今的模樣。
現在卻被這個小畜生背叛。
他自認為自己對他有恩,沒想到夕風竟然如此的恨自己。
少年雙眼微閉,仰起頭,等待著那鋒利的刀刃劃破自己的喉嚨。
時光在這短暫的幾秒鍾內往複,記憶流轉,微弱的光映在少年清秀的臉上,就像初見時一樣驚豔。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夕風緩緩睜開眼睛,可是波斯王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房間空落落的,房門大開,連守門的侍衛都一起不見了。
果然他還是沒有下得去手。
極目望去盡是一片蒼莽渾厚的黃,在沙漠的上空平鋪天際的雲層緩緩移動,在起伏的沙漠上投下巨大的影子,此處的天和地,仿佛在亙古的靜默中麵麵相覷,卻如兩個平行的時空永無交界。
駝鈴擊響在風沙中,稀疏而拖遝。
一個瘦削的身影騎在駱駝上,緩慢前行。
一聲清爽的少年打扮,長發被風卷起,前方依舊是漫無邊際的沙海。
烈日當空,幹熱的氣流讓人接近窒息,一天一夜的奔波抽空了身體的大半精力,嘴唇幹裂,視線變得越發模糊。
不知道還要走多久,不知道波斯王什麼時候會追上來,手中緊緊的握著韁繩,生怕一不小心走個神兒的功夫,便會跌落下去,被黃沙掩埋。
在穆鳳薇失去意識之前的最後一刻,她依稀看到前麵出現一個渺小的人影,與自己越來越近。
不知道是敵是友,可她已經沒有精力再去分辨了,手鬆開了韁繩,她如同一個木偶般跌落了下去。
按照信上所說,波斯王明日便會殺了穆鳳薇。
鳳榮城一路奔波,可是這沙漠如此廣大,而波斯王又狡猾之極,他若是躲藏起來,想找到他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時間流失的越快,鳳榮城心中便越焦急。
而在另一邊,得知穆鳳薇逃走的消息,波斯王派出了大批人馬去追趕。
前路漫漫,後麵還有波斯王的追兵,穆鳳薇處境艱難。
就在波斯王一行人追趕穆鳳薇的途中,有探子得知了鳳榮城的消息。
“他已經現身,並且隻身一人,王,這會不會是他的圈套?”軍師看著密信上的消息,不敢相信的問道。
畢竟以鳳榮城的縝密性格,他絕對不可能自投羅網,身後一定有什麼陰謀。
“確實,”波斯王凝神思索著,他怎麼也不相信鳳榮城會單槍匹馬的來送死。“馬上派探子再去打探一下消息,看一下這附近,是不是有天燼國的軍隊在埋伏著。”
習慣了陰謀詭計的波斯王,自然把對手也想的無比狡猾。
“那穆鳳薇還要繼續追嗎?”軍師問道。
勾唇一笑,波斯王笑著說道,“既然正主已經來了,那小魚餌也就沒什麼用處了。”而且在這荒漠之中,除了波斯國的人再沒人知道穆鳳薇已經逃走的消息。
如此一來自然不必大費周章將她抓回來。
鳳榮城走到一半路程便舍棄了駱駝,找了一家在沙漠中的客棧,換上了波斯人的衣服,喬裝打扮之後繼續前行。
“聽說最近波斯要和天燼國開戰了,波斯王也在這沙漠之中,你若是沒有不得了的事情非要前往,還是不要冒險了,免得被誤傷,到時候恐怕連屍首都找不到。”老板娘在鳳榮城出發之前,苦心規勸道。
一將水壺掛在腰間,鳳榮城利落說道,“我家娘子還在前麵等我,已經約定好了,不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