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鳳薇氣紅了臉。
男人倒在地上,雙目緊闔著,依舊沒什麼反應。
穆鳳薇瞪了他許久,才得出一個結論。
這人剛才是本能反應。
將剩下的粥吃完,穆鳳薇未免剛才的事發生,與鳳榮城隔開了斷距離。
男人倒在地上,卷縮著身體,神色似是痛苦。
穆鳳薇心軟,猶豫了段時間,又爬過去,將他抱在懷中。
男人好像孤苦無依的孩子尋到了避風港,雙手緊緊地摟住了她的腰,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又安靜了下來。
火光下,穆鳳薇看著懷中那張倨傲俊朗的臉龐,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他是病患。他是病患。現在,她也僅僅隻是在照顧病患。恍恍惚惚中,不知多久,她又睡著了過去。
聽著那平緩的呼吸聲井然有序的響起,男人無聲息地睜開了眼睛。看著那張絕美傾城的臉龐,他靜靜地凝視了一瞬,又繼而閉上了眼。
大雪在連續下了幾天幾夜之後,終於停了。
翌日,晌午,太陽高照。
睡夢中,男人下意識地摟向身旁的女人,手突然一空,他身軀微僵,霍然睜眼,洞穴裏麵四周空空蕩蕩,哪還有半點那熟悉女子的白色身影。
想必是急著見她的相公,趁著雪停了,所以,迫不及待地離開了。
鳳榮城唇角緩慢地勾勒出一抹譏嘲,虛弱地扶著牆壁站起,洞口陰影籠罩,他呼吸微滯,扭頭看過去,穆鳳薇灰頭土臉地抱著一大堆柴火走進來。看到他,她楞了一下,隨後恢複如初,“你醒了?”
鳳榮城移開視線,極輕地“嗯”了一聲。
穆鳳薇將柴火丟在火堆旁烤幹,然後從砧板上端了一碗粥遞給他,“餓了吧?給,這是我今早煮的。”
鳳榮城伸手接過,轉似無意的問,“為什麼沒走?”
穆鳳薇聲音平靜,“這幾天雪下得太大,發生了雪崩,把出去的路給堵死了。”
鳳榮城低嘲,果然。
下一瞬,一隻冰涼的手覆上了他額頭,穆鳳薇站在他跟前,“看來王爺的高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
“別碰我。”鳳榮城揮開了她的手,避開了她的觸碰,厭惡道,“髒。”
穆鳳薇心隱隱有些窒息,“王爺沒看我,又怎麼知道我髒?”
鳳榮城看向她漆黑滿是灰塵的手,嗤笑,“難道不髒?”
他將那碗粥一飲而盡,將碗放在了一旁。
穆鳳薇也不生氣,“既然王爺高燒已經退了,事情便好辦了,我相信王爺也不想跟我單獨在一起。”
她走到床底下,拿出一疊繩索,“這繩子粗壯結實,應該是獵戶走的時候留下的。剛才我觀察了附近的地形。有一處峭壁比較低矮,我想,用它我們可以爬上去。”
鳳榮城黯黑的眼如暗藏洶湧的深潭濃烈地翻滾了一下,他唇瓣一挑,冷性薄情,“怎麼?才出來一天而已,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趕回去?”
“自然。”穆鳳薇將繩索遞給他,“他是我的丈夫,現如今重病,我理應待在他身邊寸步不離才對。”
男人渾身戾氣一漲。
“穆鳳薇。”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臉色陰鷙的駭人,“當年你若待本王有他一半好,又何至於走到如今這個地步。本王問你,當初悔不悔?”
“不悔。”穆鳳薇迎上他的目光,“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鳳榮城眼底怒意幾番洶湧翻騰,驀地,他將她一甩,奪過繩索,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