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包紮手法嫻熟,生火也很熟練,看著不像是足不出戶的樣子。”
蘇亦行沒想到自己這麼輕易就被拆穿了,絞著手指道:“我...我其實是...是失足掉下來的。”
男子似乎也沒料到蘇亦行這麼輕易就承認了自己撒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地笑:“那你為何要撒謊?”
“因為我爹娘說了,防人之心不可無。”
男子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噗嗤一口笑了出來:“你連我是何身份都不知曉,便自報家門,還有防人之心麼?”
“那...那你是誰?”
“我是這山中的匪首,手下背叛了我,受了傷掉落在了此處。”
“匪...匪徒?”蘇亦行露出了驚恐的神色,腳不自覺地朝向了洞門口。男子不動神色地將她的反應全部看在了眼裏,自他出生以來,還真是難得見到這般什麼心思全寫在臉上的女子。
她這樣的女子,若是放在京城裏,怕是活不過三日。
“怎麼,覺得救了不該救的人?”
蘇亦行眨巴著眼睛盯著他,明明聲音都有些發抖了,還用力搖了搖頭:“你落草為寇想必也是有原因的,是不是因為走投無路?若真是如此,你說與我聽,說不定我能幫你。”
“這麼好心?”男子臉上帶了一絲嘲諷的笑,“我是因為討不到老婆,想著落草為寇,就能強搶民女了。今日看來,若是搶個官家的小姐回去,也不錯。”
蘇亦行眼眶一紅,身體微微顫抖:“可是...可是我剛剛才救了你,你不能恩將仇報...”
“這不叫恩將仇報,叫以身相許。”
“不行!成婚這件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書六禮,還要門當戶對。這些...這些你我都沒有。你若是要搶我回去,我...我兄長一定帶兵剿了你們山寨。”她做出凶巴巴的模樣,眼淚卻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男子忍俊不禁:“你還真信了?”
蘇亦行哽了一下,仔細想了想。哪有匪徒管自己叫匪首的,那都是自稱大王好漢。而且他嘴上說著要強搶民女,卻紋絲未動,怕是故意在捉弄她。
她吸了一下鼻子,挺直了腰杆,帶著哭腔道:“我沒信,我也是順著你的話哄你的。我去看看外麵雨停了沒。”說著背著手站起身來。
她這匆忙跑過的刹那,男子看到了她掌中握著的一塊拳頭大的石頭。他方才真要是有不軌的舉動,這石頭足夠讓他腦袋開花了。
這小丫頭片子,好麵子不說,小心眼倒也挺多。看起來像隻紅眼的兔子,惹急了還是會咬人的。
他低頭查看了自己身上的傷,因著包紮及時的緣故,倒是處理得不錯。這樣將養兩日,便能恢複不少了。隻是這蝴蝶結...幸好屬下們都不在,不然真叫顏麵盡失。
蘇亦行看了眼外麵,雨下得更大了,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這麼一來,二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她。蘇亦行心中頗為擔憂,更讓她覺得惆悵的是,肚子開始咕咕叫了。
蘇亦行轉身回到洞中,翻了翻自己隨身攜帶的荷包,最後在犄角旮旯翻出來一顆糖來。她瞧了瞧眼前的陌生男子,又看了看糖,臉上的糾結溢於言表。
男子瞧著她這般模樣,心中覺得好笑:“你留著自己吃吧,這洞中還有其他能吃的。”
“有什麼可吃?”
男子毫無征兆地抽出了一把短刀拋了出去,準確無誤地將一隻老鼠釘在了地上。
蘇亦行尖叫著躲了開來,搖著頭道:“我不吃,我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