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虎麵帶微笑地走過來,揚了揚手裏的筆記本,說道:“訓練結束了,有下午要出去的麼?現在就可以請假了!”
沒有人回答,此刻所有人看趙飛虎的眼神全都跟看魔鬼一樣,大家終於明白了訓練前趙飛虎說的那句話,假如有精力就可以出去自由活動,現在哪裏還有什麼精力呢?還活著就已經不錯了!
見戰士們沒有反應,趙飛虎也並不詫異,宣布各班帶回以後,自己走了。
“都看見沒有?真他娘的不是人啊!”二班的一個隊員喘著粗氣,恨恨地說道:“這四十分鍾到了他那裏,比他娘的練四個小時的還厲害!”
“我終於明白了中隊為什麼不統一組織訓練是什麼意思了。那倆區隊全帶出去了,估計也快練死一半兒了!以後,我寧可跟著中隊訓練一天,也不跟他訓練四十分鍾了!”鍾國龍邊喘氣邊感慨。
隊員們在操場上躺了足有半個小時,才有精神回到宿舍裏麵,這一下,所有的事情全都不去做了,就癱在床上睡死了,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兄弟們連筷子都拿不穩了,走路直感覺兩腳發顫,渾身骨頭跟要散架似的。晚上睡覺時睡在上鋪的學員都爬不上去,要在令一人的幫助下才能上床。第二天一起床,更是感覺渾身酸疼,一想起前一天的那四十分鍾訓練來,都感覺頭皮發麻。
早操過去,全中隊集合,鍾國龍偷偷地看了一眼其他區隊的戰士,看他們一個個的也是十分的疲憊,想著他們昨天也沒少被自己的區隊長折磨。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趙飛虎,趙飛虎此時又恢複了以前的那種麵無表情,看著自己的隊員被“折磨”正這樣,他仿佛很麻木,絲毫看不出有什麼憐憫來,鍾國龍又想起了龍雲連長,連長雖然在訓練場上同樣的無情,但是隻要是訓練結束,他馬上就會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親自跑到戰士的宿舍裏麵問寒問暖的,而趙飛虎卻根本沒有這樣的舉動——或者說,在偵察連的時候,趙飛虎的做法跟龍雲一樣,甚至比連長還要關心下麵的戰士,因為相對於連長來說,他更直接的麵對排裏的戰士們。鍾國龍從人的改變與不同,又聯想到了軍區教導大隊和自己老連隊的不同。正像嚴正平曾經講過的那樣,在教導大隊,你最恨的人就應該是你的教官,而在這些教官的眼裏,似乎隻有你“行與不行”,所謂的行,就是你訓練合格,不行,就是訓練不合格,行的留下,不行的走人。除此之外,教官們似乎不會有任何個人感情的流露。好在這樣的環境鍾國龍已經開始適應了,沒有憐憫,沒有同情,甚至沒有感情,沒有人情,希望越是渺茫,能帶給自己堅持下來的動力的,似乎也僅僅是那份承諾和自身具備的不服輸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