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給陳利華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趴在遠處積雪覆蓋的高地上,用瞄準鏡數對麵山上的樹林裏有多少棵鬆樹,時間不確定,什麼時候有一隻野兔從樹林裏穿過去,他就可以下山了。
陳利華老老實實地一溜小跑上了笨蛋山旁邊的無名高地,這個高地平時沒有人上山,下過雪以後,山頂上的積雪達到半尺,浮在表麵上的雪層已經被風吹走,剩下的全是凍了的冰雪混合物,陳利華趴在上麵,第一分鍾就被全身冷透了,調整好角度,觀察起對麵的樹林來。兩個小時以後,陳利華凍得嘴唇青紫,臉色蒼白,身體忍不住的哆嗦,兩隻耳朵像是被炮彈皮掛斷一樣徹骨的疼。
陳利華咬著牙堅持著,一隻眼睛緊緊貼在瞄準鏡上,他努力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以保證不會老是在意徹骨的寒冷,但是這幾乎是徒勞,身體一開始是冷,入了骨髓的冷,後來,身上的溫度通過棉大衣將雪融化了一層,水浸入衣服裏,很快就戰勝了體溫,再後來,陳利華感覺自己整個身體已經麻木了,他還是在堅持著,他知道,王勇安排他做這樣的任務,完全是在鍛煉他的忍耐力,忍耐力是執行潛伏任務的關鍵,他不想欺騙王勇,其實欺騙王勇也不難,趴上一兩個小時跑下去,說自己看見野兔也就完事兒了。這樣不好,不是陳利華的性格。陳利華就是這樣,隻要是自己認定的事情,他往往會體現出不一般的熱情。他想成為一名出色的狙擊手,為了這個目標,他可以承受任何的壓力和困難。
五個多小時以後,上午的訓練結束,陳利華基本上已經快凍僵了,王勇派兩個兵把他從山上扶了下來弄回宿舍,一連喝了三大茶缸熱水,陳利華這才緩過點兒勁兒來,還是捂著被子在床上直哆嗦,王勇到他宿舍,笑著說道:“那山上根本沒兔子。”
陳利華哆嗦著說:“隊長,我等的不是兔子。”
“好!好!”王勇終於開心地笑了,拍拍陳利華的肩膀說道:“作為一名狙擊手,這隻是最簡單的忍耐力練習,比這個還要殘酷的還有的是。有時候為了等一個目標,往往要在殘酷的環境裏一動不動呆上幾天幾夜!”
王勇說完,大步走了出去,陳利華沒說什麼,劉萬利笑道:“陳利華,你這精神讓我想起一個人來——鍾國龍,你們到底是兄弟啊。”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說這話的時候,陳利華挺自豪。
下午,王勇沒有給陳利華特殊照顧,冰天雪地的,練了一下午潛伏偽裝。
一月下旬,集訓隊開始進入分解科目集訓的最後階段,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隊員們對狙擊手需要掌握的各種單兵技巧都進行了大量的學習,本月過後,剩下的三個多月時間,他們將全部用來進行小組配合實戰演習階段。這一階段最後一部分的集訓內容隻剩下偽裝和觀察兩個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