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回去以後脾氣別那麼衝了!尤其是跟女朋友,別等盼了好幾年,一見麵被你給熊跑嘍!”
“王新光,你他娘的新兵連的時候就說給我帶你們老家的78度玉米酒,這都要複員了,我還沒喝上呢!回家第一件事兒:寄酒!要不我去你老家揍你去!”
“大鵬,聽說你把攢了幾年的繪畫作品都留給五班長了,你小子就不怕他拿那東西參加畫展賣了錢?”
一句句的話,看似調侃,卻凝鑄了戰友和兄弟的真正感情,被龍雲說到的戰士也都笑嗬嗬的回應著,眼角卻帶著淚花……
複員的六班戰士陳華北端著酒,流著眼淚對龍雲說道:“連長,別看我們背地裏叫你龍閻王,都怕你那不要命的魔鬼訓練,可真到了今天這時候,我們還真舍不得你呀!恐怕以後回家,就再也聽不見你吼我們了,連長……”
幾名老兵都圍了過來,一起跟龍雲敬酒,龍雲感動地和他們一一碰著酒瓶,喝了一回又一回。
此時,鍾國龍也坐到趙喜榮和吳建雄身邊,和兩個老兵喝著酒,激動地說道:“老趙,老吳,咱們算是不打不相識了……要走了,我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咱們幹了這瓶酒吧!喝了這酒,咱們一輩子都是戰友,都是好兄弟!”
吳建雄剛才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了,這時候眼淚還在流,拍著鍾國龍的肩膀說道:“鍾國龍……班長!你是我在部隊裏麵的最後一個班長,也是最年輕的,別的不說,你這個班長,我和老趙白天還說——我們服氣!以前我們耍過混蛋,這酒也算是給你賠禮道歉!”
鍾國龍說道:“賠禮道歉談不上!談不上!我自己也不會放鬆自己了,我還會努力努力再努力,不好好幹,也對不起你們這些老大哥了!”
“不說了!喝酒!班長!喝酒!”
三個人將瓶子裏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兄弟們!唱首歌兒吧!”指導員蘇振華大聲說道:“就唱《戰友,你記得嗎》,我起頭!戰友——唱!“
所有人全部停止了喧嘩,跟著指導員起的頭兒,流著眼淚,唱起了那首熟悉的歌兒:“
戰友,還記得嗎還記得那年報名參軍嗎?
還記得第一次穿上軍裝嗎?
還記得營房前的那顆樹嗎?
還記得愛訓人的排長嗎?
還記得我們一起巡邏嗎?
還記得那次抗洪搶險嗎?
還記得炊事班的飯菜香嗎?
還記得慶功會的羅鼓嗎?
我們曾經一起訓練也曾經一起摸爬滾打。我們一起翻山越領也曾經一夜行軍百裏。我們曾經一起喝醉也曾經一起談天說地。
我們曾經夢想當將軍也曾經宣誓向雷鋒學習。
還記得那年報名參軍嗎?
還記得第一次穿上軍裝嗎?
還記得營房前的那顆樹嗎?
還記得愛訓人的排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