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縣看守所所長辦公室,鍾月民所長皺著眉頭,正接聽著妻子打來的電話。
“我說老鍾!國龍不是你親生的呀?你就不知道找找去?”
“找?我上哪兒找他去?我能找著他?他都快成我爹了!我說你就別著急了,這混蛋小子丟不了!以前又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
“我這兩天總感覺心驚肉跳的,會不會出什麼事啊?老鍾啊,你還是跟你公安局的老戰友說說吧!”
“說說?你說的簡單!我攤上這麼個混帳貨,自己在家裏都覺著丟人呢,我還好意思跟老戰友那兒獻寶去?你就別讓我丟人了!”
“行行行,你不找,我找去!”
鍾月民氣惱地掛掉電話,在辦公室裏歎氣。
“所長!”小劉敲門進來,
鍾月民調整了一下情緒:“哦,小劉啊,什麼事?”
小劉為難地說:“所長,那……”
“什麼事吞吞吐吐的?”
“所長……小龍來了!”
“什麼?”鍾所長一愣,“這小子跟我幾乎沒感情啊,怎麼來這裏找我了?”
小劉臉紅著,說道:“不是!他今天早上就來了,您正好出去了。”
“早上就來了?那讓他進來吧?”
小劉終於鼓足勇氣,說道:“進不來,他在裏麵關著呢!”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鍾所長從桌子後麵跳了出來,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你說清楚!”
小劉說道:“今天早上公安局的把他轉送來的,昨天晚上他在縣城大草坪跟人打架,把一個小混混的手筋給砍斷了!”
鍾月民怒火攻心,頓時感覺天旋地轉,一下子暈了過去!
“所長!所長!快來人啊!”
……
醫院病房,鍾月民躺在病床上,臉色發灰,目光呆滯。上方的的輸液瓶裏,還有多半瓶藥液。
鍾月民的老伴兒沈素芳坐在床邊,眼睛因為過度流淚而紅腫。
“這回你省心了!”鍾月民有氣無力地哀歎:“也不用找他了,……砍斷人家手筋,法律上算重傷害呀!我轉業以後在看守所幹了半輩子,整天教育這個別違法,教育那個別犯罪,到了最後,我親生兒子在我那兒關著,丟人啊!我這個當所長的這下子可就光榮嘍!”
沈素芳眼睛裏又流出眼淚,哭著說:“老鍾,你就別說了!你得想想辦法呀!小龍好歹是我們的兒子,怎麼著也不能讓他坐牢啊!”
鍾月民恨恨地說:“想辦法?我有什麼辦法?再說,就算有辦法,我也不管!最好槍斃了這混帳東西!”說完,眼睛裏也流出淚水。
“算了!你就別說氣話了!你也在係統幹了幾十年了,和成局長又是老戰友,他怎麼也得給你幾分麵子啊!我聽說小龍打傷的那個人,是個小流氓,身上還查出有人命案了……”
鍾月民躺在病床上,憂鬱了好久,忽然眼睛一亮:“恩!我把這小子送部隊去!別的地方也沒人能管得了他了!”
……
縣公安局長成保華手裏拿著電話,吃驚地說道:“老鍾!你說什麼?那個鍾國龍是你兒子?……你現在在哪裏?……是嗎?好!我馬上過去!”
成保華掛了電話,急匆匆地往縣醫院趕去。
病房裏,成保華說:“老鍾啊,你別上火,身體本來就不好,別再氣出個好歹來!你剛才在電話裏說小龍的事情,我剛才考慮過了,倒不是沒有辦法!”
沈素芳欣喜地站了起來,問道:“成兄弟,你有什麼辦法?”
成保華說道:“這樣,咱們老戰友一場,原則不原則的就不扯了,小龍砍傷的那個黑七,我們通過審問其他人,已經查出了他是兩年前咱們縣城那個摩托車鋪殺人案的主犯,這次也是逃不過去了,所以,我幫小龍,也不算違背道德了!而且,好在小龍還是計算機學校的在校學生,我回頭做個資料,就說那個黑七勒索他們錢來著,他氣不過去,又被黑七帶人毆打,自衛的時候不小心砍傷了黑七。到時候你們家長通過學校,把他保出來就行了!”
鍾月民感激地說:“老戰友,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呀!小龍那個孩子不爭氣,讓你笑話了!”
成保華笑著說:“看你說的!當年一個班的戰友,你還客氣什麼?年輕人嘛,總得有個血性,我那個倒好,整天抱著書當饅頭啃!你就好好養病,這件事我去辦!讓嫂子等我電話,再去學校一趟。”
鍾月民又說道:“剛才我說的,想讓他參軍的事情,你看……”
成保華說道:“這個更簡單,回頭把檔案一消,我去找武裝部劉部長,他比咱們晚四年,也是咱們老部隊的兵!隻要小龍體檢沒有問題,就應該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