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浩明這些天算是第一次真正的上下打量了著安吉兒,他的目光讓安吉兒感到有些害羞,但彭浩明並不是用玩褻的目光看著她,相反,她覺得彭浩明的目光裏帶著一絲驚喜還有那令人感覺愉悅的欣賞。
“喔……不好意思,地方有些小。”彭浩明覺得自己有些失禮了,趕緊從桌子下拉出一張椅子,讓她坐下,自己則坐在了床上,安吉兒的到來,讓這個小小的房間多了一絲溫馨和令人期待的溫暖。
“彭浩明,我剛才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了這個。”安吉兒給彭浩明遞過一個東西,彭浩明接過一看,臉上的表情複雜了一下,接著恢複了正常,問:“這是什麼?”
“不知道,我覺得我並沒有買過這個玩意兒。”安吉兒說道,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彭浩明,想從彭浩明這裏知道這到底是什麼。
這是一個長大約5厘米,寬不過3厘米的藝術貼片,彭浩明對這個東西太熟悉了,這就是他安放在安吉兒行李箱上的小電子產品之一,這個貼片能貼在行李箱的拖把內側,這兒是最容易讓人忽略的地方,在這小小的空間裏,整合了最精密的竊聽器,彭浩明翻來覆去的看著已經被撕下來暴露出內部芯片和主板的竊聽器,故作不解的說:“這應該是一個街邊常見的玩具閃燈吧。”
“不,不是,我沒有這個玩意兒。”安吉兒很認真的說。
“真的嗎?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彭浩明擺弄著它,試圖讓它有些反應,不過似乎它已經完全失效了,期望它發出的閃燈光芒並沒有出現。
“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安吉兒,你為什麼會這麼緊張呢?”彭浩明隨手把它放到了桌子上,問道。
“我並不是緊張,我感覺到不舒服,我覺得有人在監視我。”安吉兒看著彭浩明,這些天的接觸來看,彭浩明並不是一個壞人,或許有些話,對於一個並不壞的陌生人傾訴更好一些。
“監視?”彭浩明故作驚訝的說。
“我隻是想做一個普通的人,像阿黛拉和克裏斯朵一樣,可以無拘無束的,說走就走,沒有任何煩惱。”安吉兒輕聲的說道。
“你現在不就是這樣嗎?”彭浩明說道。
“不,彭浩明,並不是這樣的,我從小到大,身邊都有一群一群的保鏢跟著,哪怕我隻消失了一分鍾,我手腕上的報警器就會響起,保鏢就會蜂擁而至,你不知道那種感覺,好像……嗯……好像是動物園裏的動物的那種感覺,沒有自由,甚至連呼吸一口新鮮空氣都是那麼奢侈……”這些天的開心,被這個小小的東西打擾了,安吉兒覺得很不開心,她說道。
彭浩明並沒有發表意見,因為他知道此時發表任何意見都是多餘的,他現在更重要的是思考一下,如何更加深的隱藏自己的身份,而不會讓安吉兒產生逆反和厭煩的心理,這對自己能否完成任務至關重要,安吉兒並不傻,剛才自己找的借口並沒有瞞過她,她幾乎已經認定,這就是一個監控自己的儀器,隻是她現在覺得是自己的父親幹的,並沒有懷疑到眼前這位安靜的聽著傾訴的男人。
“唔,安吉兒,或許,有些事情並非你想得那麼糟糕,在選擇麵前,人都會選擇更好的,例如你父親,對於他而言,你是他的全部,他不能容忍你有任何傷害。”彭浩明適當的插了一句話,雖然安吉兒一直沒有說自己的父親是幹什麼的,但彭浩明其實早已經知道,在安吉兒嘴裏的父親,他隻是一個非常有錢的生意人,為了生意他沒有照顧好自己和母親,他隻是不斷的用錢在彌補親情的缺失。
實際上安吉兒也有些迷惑,她對父親的兒時記憶是慈祥和寬厚的懷抱,他有著富可敵國的財富,還有許多人供他差遣,但安吉兒並不知道父親到底是在從事什麼工作,他的財富如何而來,那些人為何在父親麵前唯唯諾諾,在自己七八歲懵懵懂懂開始懂事開始,父親就將自己和母親送到了美國,至此之後,安吉兒和父親隻見過幾次麵,對於父親這個概念除了兒時的那些美好回憶,其餘時間都是模糊不清的,母親去世的時候,父親親自到了美國,看到愛人的悲慟讓他一夜之間黑發變白頭,在那時候,安吉兒意識到父親是非常非常愛自己的母親,可是她仍舊不明白,既然如此,為什麼父親不和自己生活在一起?一定要相隔萬裏,通過那冰冷的電波來告訴著自己“安吉兒,父親很愛你。”
“或許有些事,你父親有難言的苦衷。”彭浩明很有把握的說道:“女兒是父親上一世的情人……”
“我上一世的情人如果是他,我得多鬱悶……”安吉兒插嘴抱怨了一句,這讓彭浩明不由笑了。
其實彭浩明笑起來非常迷人,嘴角微微的上揚,眼角也稍稍的彎曲,頗有點影視明星喬治克魯尼的感覺,安吉兒看到他笑了,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若上一世的情人是他該多好?
但隨即,安吉兒就將這個念頭打壓了下去,她為這個突然而來的念頭感到羞澀,又有些不安的期待,兩片紅霞飛上了麵龐,眼睛也不敢直視彭浩明。
彭浩明並不知道安吉兒內心想法,他笑完了,想組織一些更好的詞語來安慰這個迷茫的少女。
在心理學上,用比較法來交談是相當有效的,彭浩明覺得是不是也這麼試一試,他開口說道:“安吉兒,作為父親的想法,兒女很多時候是並不能理解的,這主要是因為對世界的感知差異,我小時候,非常調皮搗蛋,可是我很不幸,並沒有你這樣一個好的父親。”
“你父親是什麼樣的人?”安吉兒好奇的問道,或許是對父親這個概念的模糊,她非常想知道父親到底應該是一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