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車人似乎對他們這種寒暄毫無興趣,眼睛看著窗外的夜色。
“成哥,說哪裏話,這些年你也待我不薄,要不是你,老家怎麼會建得了房子……”
“老家裏父母身體還好吧?”
“還好還好,都挺好的。”六子和王立成說著不鹹不淡的話,打發路上無聊的時間,後座的聰仔也沒興趣參與他們的話題,靠著座位昏昏欲睡,不多時嘴角流著哈喇子把腦袋靠在了押車人的肩膀上。
天蒙蒙亮,車隊停了下來,護送的雇傭兵隊長和林朝坤說了幾句,護送車隊就返程了。
“跟著我走,記得路。”林朝坤仍舊是不冷不熱的對王立成命令。
“啊?他們怎麼回去了?”有幾十杆槍護著,王立成心裏多少有些安慰。
“再過去就是邊境。”林朝坤瞥了他一眼,不想解釋太多。
不該問的就別問,此時王立成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
兩台皮卡車在山路上顛簸著,皮卡車那上了年紀的柴油發動機轟隆作響,爬坡的時候王立成都懷疑那發動機抖成這個樣子下一秒會不會爆炸!
在山路上被折磨了幾個小時的皮卡車終於忍受不了了,王立成覺得車輛越來越沒勁了,索性停了下來,前車的林朝坤看他停車,很不滿的下車嗬斥:“怎麼回事?”
“水箱開了,得停一下。”王立成說。
聽著那皮卡的柴油發動機在怠速狀態下好像哮喘病人似的有一下沒一下的喘著,林朝坤也沒有辦法,隻好讓王立成熄火,把發動機蓋打開散熱。
一台皮卡車,裝了700多公斤的貨,又在崎嶇山路上跑了那麼遠,看著那半新不舊的皮卡,王立成覺得用不了多久它就可以在廢車場找到歸宿了。
押車人還是很能沉得住氣的在車裏坐著閉目養神,王立成覺得他的屁股是不是鐵做的,在山路上顛簸了那麼久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得到林朝坤首肯的王立成等人下了車活動活動一下身子骨,王立成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沒話找話的對林朝坤說:“這地方,不會有人來吧。”
林朝坤看了他一眼,給他遞過一根煙,自顧自又點燃了一根:“王立成,你和彭浩明的事情我很清楚,你別以為找了一個靠山,你就能翻天了。”
“哪裏哪裏……我這也是想辦法降低朱姐的損失嘛。”王立成趕緊討好的諂笑。
“哼哼,你到底有多少能耐我知道,朱姐不知道,你能騙她一時,你就最好想個辦法騙她一世,要是有什麼讓我覺察到,你想想你有幾個腦袋。”
“放心,放心,就算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王立成心想這根煙抽得真窩囊,可是小辮子抓在人手裏,自己也無可奈何,這朱魅兒看起來還不如這個林朝坤難對付!
林朝坤沒有搭理他,抽著煙看著遠處的群山,王立成也不去自討沒趣,站在一邊無聊的抽煙,心裏盤算著怎麼在朱魅兒、彭浩明、林朝坤之間周旋。他看著滿滿兩皮卡的貨,這批貨少說也價值上億,若自己周旋好了豈是以前那種小打小鬧能比的?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個亙古不變的道理誰都懂,可是當利益擺在麵前的時候,世間沒有幾個人能經得起誘惑,在他們看來,沒有什麼比鈔票散發的清香更令他們心曠神怡了,如果說毒品是讓人不可救藥的上癮無法戒除,那麼王立成這類人對金錢的渴求超過癮君子對毒品的渴望!至於道德底線,法律的高壓,在他們眼裏此時都那麼一文不值!隻有一疊疊的鈔票能刺激他們麻木的神經!
王立成和林朝坤默默的想著各自的心事,誰也沒有搭理誰,林朝坤抽完了煙,把煙頭踩在腳下狠狠的碾碎,突然對王立成說到:“你給彭浩明帶個話,和朱姐做點生意就算了,要是他有什麼其他的非分之想,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