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我也就無可奉告了,彭警官,你就按程序來咯,你大可以帶著警察和搜查證來的嘛,我們作為守法奉公的良好市民,很願意配合警察的調查。”郎老板很明顯是要送客了。
……
從祥龍會所出來,彭思哲給李雲祥打電話,要他追查一下郎老板所說的礦山項目是不是確有其事——他現在根本不相信郎老板說的每一句話,或者說,不相信任何人說的任何話。
李雲祥把這個事情記下了,在電話裏說:“你說的那個小武,我們查過了,原名叫馮新武,原來在少年武校,拿過全國武術比賽冠軍,去年應聘到了祥龍會所當司機,彭思哲,這條線索證明不了什麼……”
彭思哲心裏湧起一陣陣的煩躁,所有的線索都斷了,自己現在就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任何一根稻草都渴望它能救自己一命!
李雲祥做刑警多年,很多蹊蹺的案件都見過,可是彭思誠失蹤這個案子還是頭一遭碰上這麼多的巧合,用刑警的話說:“所有巧合都是安排的。”
誰會安排這些巧合?他的目的是什麼?至少到現在為止,彭思哲沒有一絲證據去證明郎群、小武和哥哥的失蹤有關係。彭思哲放下電話,隻能苦笑——或許這隻是純粹的巧合?郎群和小武說的都是真話。可是內心的不信任感卻時時提醒他,他們都在撒謊,為了彭思誠撒謊!
一個月很快就要過去了,郎群嘴裏說的那個礦山項目也查清楚了,郎群沒有撒謊,他的確是在和幾個老板合資做一個礦山項目,幾個老板也查了個底朝天,仍舊是沒有一點線索……
哥哥失蹤的事毫無頭緒,家裏得知之後,母親一急之下又住了院,一件又一件的事情逼得彭思哲神經緊繃,自己很努力的試圖搞清楚真相,彭思哲第六感告訴他,彭思誠是在故意躲避家人,可他為什麼要躲避家人?
彭思哲申請了兩次延假,特警隊前後已經給了他三個月假期,實在是不能再批假了,劉大進找到彭思哲:“要麼你銷假歸隊,要麼你脫警服找你哥!”
連續的打擊,讓彭思哲內心像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軟弱又無助,男人有時候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堅強,然而卻不能表現出來,彭思哲拖著疲憊的身子,到了羅靜琣家。
“怎麼樣?”羅靜琣開門看到他,急切的問到。
彭思哲默默的搖了搖頭,羅靜琣失望的說:“我燉了點湯,喝點吧。”
彭思哲沉悶的喝了一碗湯,根本沒有嚐出是什麼滋味,羅靜琣在廚房收拾餐具,彭思哲靠在廚房門口,聽著碗碟碰撞在一起發出的清脆聲音,看著日漸消瘦的羅靜琣背影:“我……明天要歸隊了,警隊不能再給我延假了。”彭思哲輕輕的說到。
羅靜琣停下了洗碗的手,輕輕的“哦”了一下,半晌又問到:“那……案子……”
“案子”兩個字一下戳到了彭思哲的痛點,三個月的努力,收獲的隻是一個泡影,彭思哲強忍著情緒,盡量用平靜的語調說:“刑警還在調查,我想,應該很快會有線索。”
“每次都是這樣。”羅靜琣微微的搖了搖頭。
“我覺得他在躲避我們。”彭思哲說到:“可是我找不到線索。”
羅靜琣聽到彭思哲的聲音不對,回過頭,他疲憊的靠著門框,嘴裏喃喃自語:“我真的很努力了,真的……”
此時的彭思哲,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一個再強大的男人也會有極限。連續的壓力已經讓他無法承受,他需要有一個宣泄的渠道。
“去睡一會吧,你太累了。”羅靜琣輕聲說到,拉著他離開廚房,他隻是機械的跟著羅靜琣走。
“我知道……乖乖的睡吧……沒事的,睡吧……”
躺在柔軟的床上,彭思哲緊繃的神經慢慢的放鬆下來,一陣陣倦意湧上腦門……夢裏他看見自己小時候,在曠野裏追兔子,追著追著迷路了,然後看到一個山洞,有溫暖的火堆,火堆上還有一隻烤熟的兔子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一切都那麼自然,那麼美好,自己走過去,拿起兔子,好像那就是自己的東西,但他總覺得山洞中,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還對自己說:“那是我的……”他開始不安,可是山洞裏空蕩蕩的,他很緊張,生怕有人從黑暗中衝出來搶走他的兔子……
彭思哲醒過來的時候,羅靜琣看著他,笑了笑:“你醒了?”
“呃……對不起……”彭思哲這才發現羅靜琣一直在床頭邊,有些尷尬的抬起頭。
“你睡覺像個孩子。”羅靜琣笑著說。
“我說夢話了麼?”彭思哲有些不好意思。
“那倒沒有,隻是有時候不安分。”
彭思哲不好意思的挪到一邊,看了看手表,現在才淩晨3點多,離天亮還早:“你睡會吧,我去沙發。”
“你就睡這兒吧,沙發不舒服,你好好睡一覺再歸隊。”羅靜琣鋪好了床,彭思哲呆呆的坐在床邊,羅靜琣輕輕的說:“什麼都別想,你最近壓力太大了。”
溫馨的感覺衝淡了內心的焦躁,在強悍的男人,在溫柔麵前都是那麼不堪一擊……
“乖乖睡吧……”羅靜琣說到,出門的時候順帶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