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別惦記不該惦記的(2 / 2)

屋子裏一眾夫人小姐很快被聲響吸引,瞧她著一身嫁衣簡單樸素,權當她是窮酸得連一套像樣得嫁衣都置辦不起。一個個交頭接耳的,更甚有人笑開,一麵譏諷她一麵對姚折語阿諛奉承,“到底是做妾的,一幅寒酸相。怎麼比得上咱姚小姐一分一毫。”

自然,也有人拿她的往事說事,“聽說是個二嫁的。從前是給商賈人家當媳婦,也難怪舉止輕浮,沒個正形。”

蒙著蓋頭,屋子裏發生了什麼姚折語其實都心知肚明,她裝模作樣的訓了秀兒一聲“今兒個是我大喜的日子,不許興事。”但眼看眾人對宋清澤多加欺辱,卻作了默許。麵上甚至還表露出一絲得意。

好在她宋清澤不是嬌滴滴養出來的閨中小姐,旁人說什麼,她都不在意。

碧螺來遲一步,一進門就看見宋清澤摔倒在地,有些狼狽。不用想也知道這群人肯定沒給她好果子吃,立時心疼得眼淚都湧了上來。她對陳敬端比誰都上心,要不是她幾次三番舍命相救,這世上指不定都沒有陳敬端這個人了。怎麼她跟陳敬端成親,都要受這樣的委屈。

把人攙起來,碧螺一眼秀兒那得意洋洋的模樣就知道,這番刁難,秀兒定然是始作俑者。剛想挺身找秀兒斷斷理,卻被宋清澤拉住胳臂。她朝碧螺輕輕的搖搖頭,決心隱忍不發。

“姐姐,把蓋頭撿起來吧!吉時該到了。”說著,她兀自找了個位置不卑不亢地落座,到底是在商場裏摸爬滾打的女人,她的一舉一動都帶著渾然天成的氣勢,讓一眾夫人小姐都乖乖閉上嘴巴。碧螺惡狠狠的等了秀兒一眼,氣不過拿起紅蓋頭刻意在秀兒麵前抖了抖,才給宋清澤披上。

喜婆來請的時候,姚折語在眾人的簇擁上率先來到廳堂,她把手交給陳敬端,好一對璧人成雙。

而宋清澤身邊,隻有一個碧螺。白艮是男兒身,不好在眾人麵前跟她過於親密。遠遠的看著她小小的身影藏在擁擠的人堆裏,他心疼的胸口發悶。他連責備一句都舍不得的小師妹,到了陳敬端這兒,卻連成親都要備受委屈是嗎?

這麼委屈自己,她到底求什麼樣?像她這樣果敢聰慧的女人,比傾國傾城的皮囊,尊貴的身份都要令人心動。不嫁給陳敬端,世上還有千千萬萬的男人願意娶她為妻,可她偏偏將一世深情都許給了陳敬端,從此心裏再裝不下旁人。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喜婆的唱喝聲在喜樂和鞭炮聲中顯得尤為喜慶。老皇帝早就老得走不動了,仁孝皇後又歿了多年,因而高堂上隻有姚折語的一雙父母。

姚首輔虛扶陳敬端一把,嘴裏說著場麵話,“從今往後咱就是一家人了,語兒今後可就交付給您了。”話中之意,是說往後姚家跟他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榮辱與共。

陳敬端客客氣氣的喊姚繼臨一聲“丈人,”應道,“這是自然。”

那邊姚夫人扶住自己的女兒,表麵功夫倒是做得不錯,她拍撫著姚折語一雙玉手,說著,“嫁為人婦,可不比在家裏,使孩子脾氣。要懂得相夫教子,操持著過日子。在家我跟你爹,還有你兄長都疼著你,向著你,往後你可多了個小姐妹,兩人好生相處,可別給爺添亂。”

說著,姚夫人還朝宋清澤招了招手,碧螺立時醒目的把人領到姚夫人跟前,姚夫人托起宋清澤的雙手,話倒是說得滴水不漏,“宋姑娘您跟語兒有緣共事一夫,那就是前世修來的緣分。語兒是深閨裏養出來的,沒見過世麵,不像您在外頭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往後語兒主中饋,不懂的地方還要您宋姑娘提點。”

姚夫人聲聲句句都至理動情,贏來滿場稱頌,“到底是姚家夫人,這氣度哪兒是常人能比的呀!”

連碧螺都把姚夫人這番場麵話信以為真,低聲道,“姚夫人倒是淑德賢,我還以為會跟那秀兒一個德行,尖酸刻薄,拿編排人當趣事。”

宋清澤緘口不言,隻是照規矩恭恭敬敬的給姚夫人行了個大禮。

淑德賢良?未必!說她在外頭經曆過風浪,無非是在譏諷她在外頭拋頭露麵,跟姚折語這樣的閨中小姐比不得。至於提點姚折語,她姚折語有個本事的娘親,還有姚家做倚靠,需要她宋清澤提點嗎?

其實姚夫人這番話很好理解,重點就在“主中饋”三個字,意在提醒她,姚折語才是當家主母,才是主中饋的那個人,她不外乎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小妾,要耷拉著腦袋過日子,別惦記不該惦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