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憶起過往(1 / 2)

答應宋清澤替她找回遺失得記憶時,白且尚在醉夢中。他這人有一點跟他師傅很像,就是一沾酒就非把自己給灌得不省人世。等他醒來,人早已在屋子裏。天色完全暗了下來,一隻短燭在桌案一旁搖曳,映襯出女人.大病初愈後慘白如紙得麵龐,著實將他嚇了一跳。

見他醒來,宋清澤立時殷的給白且倒了一杯茶水,讓他醒醒神。白且接過茶盞,剛想問她大晚上的怎麼不去歇著,在這幹瞪眼嚇人呢!腦海裏隱約飄過一些畫麵。

他…好像應承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先生,您醒啦?”看見白且醒來,宋清澤興衝衝的看著他,一雙杏目盛滿期待。白且咕咚把水灌下,潤潤嗓子,張了張嘴話還沒出口呢,就讓她搶了先,“先生方才可是滿口應承了,可不興反悔。”

話罷,就見她不知打哪兒掏出來一塊兒粗麻布,一打開裏頭全是長短粗細不一的銀針。她把銀針堆到白且跟前,白且驚訝的下巴都快接不住了。這姑娘倒是奇了,他還是第一回看見病人上門求醫自帶銀針的。宋清澤看到他眼裏的差異,眼睛笑成一彎月牙,解釋道,“先生不必驚奇,要用針灸行醫是先生方自個兒告訴我的。”

他不僅應承了,還順帶把如何治療的法子都說了?白且皺了皺眉,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畫麵。他手持半壺清酒,已經喝得七八分醉了。捧著宋清澤的小腦袋瓜是左瞧瞧右看看,撲哧一笑拍著胸.脯保證,,“不就是失魂症嘛!藥石無醫,不是還有針灸嘛!施以銀針活血通絡,保準藥到病除。”

想起自己撒酒瘋的模樣,跟裝神弄鬼的江湖郎中十足像,白且羞得就差找個地縫鑽進去了。要是師傅還在,準要罵他壞了藥寮的聲譽。

可應承都應承了,再反悔隻怕眼前這小姑娘不會答應,白且嘟囔著怨起酒來,“這酒真是個功過對半的東西啊,能解千愁,也能誤事兒。”再開口已換上一幅嚴肅的表情,“我有言在先,你那段過往,可真是又苦又澀,你確定要找尋回來。”

都問第幾遍了,還問。再問幾遍那還是一樣。她都會義無反顧的選擇找回來。

“有勞先生了。”

言盡於此,她仍舊執著於過往白且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他起身讓她讓她床上,突然攬住她的腰卻讓她生生嚇了一跳。

“放鬆躺下,一切順其自然。倘若想不起來,也別與自個兒較勁知道嗎?否則精神潰亂,苦的是你自個兒。”說話時,白且已收斂起平時那副懶散的模樣,聲音輕柔而堅定,叫人莫名信任。

她安安靜靜的躺下,白且不知幾時已點了熏香,煙霧繚繞,帶著絲絲清香沁人心扉。起先她還能感受到銀針刺入皮肉那或酥麻或疼痛的觸感,隨著意識慢慢朦朧,所有身外的感受漸漸模糊。

穿過暗黑,光明鋪滿周遭。她一人行走在青石窄巷,煙雨朦朧,行人來往,花花綠綠的油紙傘點綴其間,人們管這兒叫江南。

她生在江南,住在一處雅致的院落裏。長廊下那個溫婉美貌的婦人是她的娘親。她的父親是個嚴肅寡言的男人,男人身旁有個身長體瘦的少年,長了一幅世家公子的模樣,少年朝她輕輕招手,笑著喊她,“清兒,過來。”

是了,她叫宋清澤,是她父親給她取得名字,喚他清兒的是她嫡親兄長。

“兄長…”她快步向少年靠近,畫麵卻從江南煙雨一下子轉變成人間煉獄,在那潮濕昏暗的地牢裏,無數宋家血親在刀尖火海掙紮,啜泣嘶叫鑽入耳畔,化作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劃過眼角。

關於宋清澤那短暫卻苦痛的前半生在她的腦海裏重新又上演了一遍,她獨自一人承受著這一切,沒有誰出現幫扶她一把,也沒有誰能幫扶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