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童爺爺,沒有搭理他,而是往童畫走去,牽著她的手:“畫畫,別怕,爺爺陪你到美國去,就讓我這老頭子客死他鄉吧。”
看著自己的老父親牽著童畫準備上樓的固執背影,最終,童郎奇也隻能妥協,畢竟,這老頭也是執拗的很,都說到這份上了,肯定會說到做到,如果真把童畫送到美國去,他肯定也會跟過去的。
“明天找個時間去跟梁安信斷的幹淨,童畫,別挑戰我的耐心,若再讓我發現任何蛛絲馬跡,我會讓他隻能回老家一輩子務農。”
“好。”童畫眼眶泛紅,即使淚水在打轉著,卻固執地始終不讓淚水奪眶而出。
童郎奇的話,再清楚不過,如果她再和梁安信有任何的關聯,那到時候,為她們頑強抵抗埋單的就會是梁安信這一輩子的前途。
雖不敢說梁安信能大展宏圖,可也算是有一個光明的前程,若是到時候因她的關係而讓他不得不回老家的話,他這些年的努力全部都白費。他的父母辛辛苦苦地把他養育成人,讓他上大學,目的就是想要讓他離開農村,在大城市裏有一個立足之地。
她不能為了自己的感情,毀了他們所有人的希望,毀了他所有的前程。即使他們在一起了,等時間長了,或許,到時候他也會怪她。
怪她的一意孤行,讓他一輩子隻能窩在一個小小的村莊裏。童畫一想起這一點,她就不忍心。
都說事不過三,有一有二,童郎奇不會再給她第三次的機會,若再有,那隻會是送梁安信回老家之日。
回到房間之後,童畫的淚水怎樣也控製不住,童爺爺越安慰,她哭得越凶,最後,都讓他手足無措了。
“都是爺爺不好,爺爺如果早一點行動的話,就不會有這件事發生。”看著哭成淚人兒的童畫,童爺爺心疼不已,在那裏責怪起自己。
他真的怪自己,心裏明明有了打算,卻怎樣也沒有行動的時候,若是早一兩天的話,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情況。
這件事過後,即使他再一哭二鬧三上吊,已經於事無補了,同樣的招數,實行兩次,就沒有等同的效果。
童畫拚命地搖頭,這件事怎麼能怪童爺爺呢,她不怪任何人,隻怪自己,生不逢時。
如果她不出生在童家,如果她不是童郎奇的女兒,如果……
可是,就像蘇心桐說的,若她不是童畫,若她不是童郎奇的女兒,怎麼認識蘇心桐?不認識蘇心桐,怎麼認識梁安信?不認識梁安信,怎麼會有此時此刻這樣怨天尤人的想法?
所以,正如蘇心桐所言,一切都是注定的。
她遇見梁安信,朝夕相處,日久生情,再到童郎奇棒打鴛鴦,一切,都是注定了的。
從她跟梁安信在一起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想到了她的爸爸不會同意的,不是嗎?
否則的話,她也不會瞞著梁安信那麼久自己的身份,不就是怕他們兩個都認清地位懸殊這四個字嗎?不就是怕他知道她是童郎奇的女兒後而退縮,而導致提前將他們的感情走到盡頭嗎?
直到此時此刻,童畫才明白,或許她該早些讓梁安信知道她的身份的,如果他退縮了,或許也不會讓自己陷得這麼深。
可是,一切都隻能是如果而已。
所以,就這樣吧。她命中注定愛上梁安信,同樣,她也命中注定離開他。
“爺爺。”看著因她哭卻比她更難受的童爺爺,童畫像是孩子似得過去抱著他,希望從他的身上得到她想要的溫暖,想要的安全感,“畫畫隻剩下爺爺了。”
剛剛在客廳裏,全家都在,卻隻有爺爺在為她說話,而其他人,沒有發一次的言。
其實童畫是理解的,童菲是造成這件事的元凶,巴不得看到她過得不好,或許此時此刻正在歡喜慶祝吧。
而她那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雖然隨著年齡的增長,不再像小時候那樣針對她,但終歸是沒有感情的。就算他們對童郎奇的有些做法不滿意,但也隻是敢怒不敢言。再說,他們也沒必要為了這個對他們來說是外人的她,去傷了他們一家人的和氣。
“怎麼會,畫畫還有桐桐啊,畫畫這麼好,以後一定會碰見喜歡畫畫,疼愛畫畫的男人。”
童畫依偎在童爺爺的身上,沒作回應,這樣的男人,她遇到了啊,可是不還得童郎奇同意嗎?
或許,因著這一次的教訓,她不會再那樣隨隨便便就把心交出去了,想要找到一個喜歡她,心疼她,還能讓童郎奇滿意的人,真的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