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很快就準備好了用具，照舊是楚晴自己去換潛水服，出來之後再讓江翊尋幫忙戴上潛水鏡，呼吸管還有潛水電筒之類的用具。
江翊尋也是整裝待發。
“你今天不去？”側頭，宋秋隻是多套了一件大衣，並沒有下水的打算的樣子。
“不了，不打擾你們兩個，我就在上麵的船上，等著接你們上來就好了。”
江翊尋點了點頭，也沒有多問。
直到下了水，才想起來今天是宋秋固定的每年不下水的日子。
那還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江翊尋還是帶楚晴在淺水區域潛水。
晚上的海底和白天是不一樣的，楚晴興奮地看著周圍的景色，激動地看著身邊遊過的動物，一邊潛水一邊還指給江翊尋看。
江翊尋隻是微笑著跟在楚晴後麵，真是個容易滿足的女人。江翊尋再一次想著。
直到楚晴覺得累了，江翊尋才帶著人浮上去，宋秋的船就在他們的斜上方，看到他們上來，宋秋就讓人把船給開過去。
“上來了，帶你們在海上走一走。”宋秋微微笑著，看著遠方，眸光深邃，好像透過黑暗自己看著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有看。
江翊尋脫了潛水服，走到宋秋身邊，拍了拍宋秋的肩膀，直接席地而坐。
楚晴看著情形，隱約覺得自己不應該過去，也就沒有過去，停在原地看著他們，遠遠地，看了一會兒，就轉身去看夜裏的海景了。
“我沒事兒。”宋秋依舊是笑著，隻是眼裏的哀傷卻是怎麼也掩不住的。
江翊尋何嚐不懂，隻是沒有辦法安慰，來來去去不過是幹巴巴的話語。
“逝者已逝，你總要往前看。”江翊尋抬頭，今天夜裏無星無月。
宋秋隻是笑，這句話，他也經常對自己說。
“陪我喝一會兒酒吧。”
江翊尋默默地點頭，也沒有再說話。
他記得，宋秋連那個女子的最後一麵都沒來得及見，那個女子的骨灰就被帶走了，後來的每年的這一天，宋秋都會在海上，在船上，喝一會酒，對著大概，對著無星無月的暗沉天空。
這是宋秋心裏最深最深的傷痛。
江翊尋不知道沉溺在過去到底是該覺得悲哀還是該覺得安慰……各有各的好。
但是還是習慣性地每次開口勸慰，都是在勸人往前看，好像往前看就真的可以忘掉從前的一切，像前世今生，可以重新來過一樣。
“翊尋，聽一聽自己的心，看看自己到底愛著的……到底……到底是誰，別……別到最後……失去了才後悔，失去了，就……就……來不及了……”宋秋醉了，說話結結巴巴的，舌頭一直在打轉，眼睛也是醉意浮現的。
江翊尋胡亂點頭應著，並不放在心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年他這個知情人在，它竟然醉得這麼厲害，往年都隻是接到員工的電話，說他又跟著船晃蕩了一夜，發了一個晚上的呆。
吩咐船長調頭回去。
靠了岸，船停穩了，江翊尋才慢慢地扶著醉得沒有意識的人走出去，走到船尾才發現，楚晴竟然又在船尾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