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腳步輕緩，在米白色的睡裙外麵，套了一件墨綠色的長款開衫毛衣，腳上是一雙粉色的毛絨拖鞋，及肩的頭發淩亂，帶著睡夢之中醒來的慵懶。
居家，顯得身上都是溫婉的氣質。
舒予念走過來，“你這麼晚了，有事？”
說話的時候，在嘴邊蔓延開一片白氣。
霍瑾容眼神暗了暗，直接開了車門，把她給塞進了車裏。
“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我不……”
她話音未落，霍瑾容已經繞過車頭，踩下了油門。
舒予念望著車窗外麵被飛速拋在車後的景物，吃驚的都一時間喪失了語言能力。
“霍瑾容，你瘋了？”
她看了一眼車速表，正在朝著越來越快的碼數蹦跳著。
舒予念拉過安全帶來係上，“你現在返回，送我回去。”
霍瑾容恍若未聞。
“停車。”
舒予念說出了兩個字。
可是，車子卻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跡象。
車速一直在飆，舒予念也不敢貿然的去動霍瑾容的方向盤，不知道開了多久，他似乎是想要開到天邊去的感覺。
車內的溫度很高，並不顯的有一絲一毫的冷。
車子停下來，舒予念朝著外麵黑色的夜色看了一眼。
一眼看過去，仿佛真的到了天盡頭。
在天地一片烏黑混沌之中，連接著一條不算是涇渭分明的直線。
舒予念一下清醒了過來，手指攀爬上車窗，“海邊？”
C市並不臨海。
這不是海邊。
轉瞬，舒予念就意識到這裏是哪裏了。
在C市距離不遠有一個縣級市的X塘，是有一條人工大運河，開闊的地界，猛地看過去，就仿佛是一望無際的海。
此時，他們也並非是在岸上，而是唯一連接著運河的唯一一座大橋上。
霍瑾容已經開了車門下車，臨下車前，丟給舒予念自己黑色的長款毛呢大衣。
舒予念叫了一聲，“喂，你先等等……”
人已經先去了。
舒予念皺了皺眉。
她是隻穿了一件睡衣外套著毛衣，可是霍瑾容穿的也並不算厚。
除了身上這件黑色的男士長款毛呢大衣，裏麵就是一件黑色的襯衫。
冷風過境，似乎都可以看到他的黑色襯衫在背後鼓動起來，就仿佛是一隻欲展翅的黑鷹。
舒予念猶豫了兩秒鍾，還是抓著他的大衣下了車。
一下車，她就感覺到渾身上下的毛孔全都張開了，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
“把衣服穿上。”
舒予念走到霍瑾容的身邊，直接就將大衣給丟了過去。
霍瑾容轉頭看了她一眼。
眼神很黑，舒予念從來都沒有見過像是這樣黑沉的瞳孔，黑的仿佛是化不開的濃墨渲染，似乎將這淩晨最黑暗的夜色全都聚攏在他一個人的瞳孔裏麵。
霍瑾容穿上了大衣。
舒予念打了個噴嚏，“我要上車上去了，你在這兒吹冷風吧。”
也不知道這男人究竟是什麼意思，大半夜的把人從溫暖的被窩給叫出來，就是過來跑到跨江大橋上麵來吹冷風的？
舒予念的手已經觸到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