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上報?】
【報了!上報了又怎麼樣?上報的重傷一人輕傷一人!你去看看報紙,我現在都能背下來!他們說重傷的一人於三天後不治身亡!而輕傷的一人,現在是植物人!植物人算是輕傷?他媽的老子從來就沒聽過這種笑話!】
宋陵的腦門冒著冷汗了,拿出來西裝口袋裏麵的手帕,擦著頭上的汗,哆嗦的差點撞到茶杯。
【嘴是長在你身上的,現在輿論媒體這麼發達,就算是不上訪,在網上曝光……】
【你懂什麼!你知道不知道,當初我們這些民工,有五十多個人,現在就隻剩下我們八個了!其餘的,都被他們給封口了!他們有錢有權,能用錢的,拿錢封口,不要錢的,就用權壓人!有幾個兄弟都被打斷肋骨送去了醫院,逃得過地基坍塌,逃不過人禍!】
宋陵終於忍不住了,直接伸手過去,將錄音給按斷了。
按斷了就連忙給扔了,好像手裏拿著的是一個多大的燙手山芋似的。
舒予念心裏冷笑,卻依然不動聲色的低著頭品茶。
宋陵咬了咬牙,“舒經理,不知道您叫我聽這個,是有什麼想要我幫忙的麼?”
“哎呀,宋主編,”舒予念好似很是吃驚,“您是做了二十年新聞的老主編了,這個錄音筆裏麵的消息,是多大的爆料,你聽不出?”
宋陵心裏罵著。
他怎麼會聽不出來!
他一聽,就能聽出來,就是東流的那幫民工出來找的事兒!
但是這件事情牽扯的實在是太廣了,不僅僅牽扯到沈家,齊家,還有就是當官的!
民不與官鬥!
除非是他這個晚報主編不想當了!
他才回去碰這根紅線!
他現在可沒有忘了,就在半年前,當時聲勢浩大的民工遊行,都被鎮壓下來了,這位舒經理是怎麼回事,竟然又舊事重提了!
難道不知道,這事兒和她老公沈家,脫不了幹係麼。
“宋主編?宋主編?”
宋陵一下就回過神來,“噢噢,舒經理,我也實話跟您說吧,這事兒我真的做不了主,抱歉,實在是抱歉。”
說話間,宋陵就已經站起身來,慌不擇路的就要向外跑。
“宋主編,您的公文包忘了。”
宋陵一聽,急急忙忙就又跑了回來,低頭拿公文包的時候,舒予念都能看到他腦門上的汗。
就在宋陵想要再度起身的時候,一隻手臂擋在了他的麵前。
舒予念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抱著手臂靠在牆上,“宋主編,這事兒你真不報?”
“抱歉,實在抱歉。”宋陵來回反複的就是這幾個詞。
等到宋陵一出去,陸羽終於是忍不住吐槽了,“一看就是溜須拍馬爬上去的,想要讓他主持公道,還不如去找一隻豬。”
“找一隻特立獨行的豬?”舒予念忽然反問了一聲,叫陸羽不禁愣神。
“什麼豬?豬還有特立獨行的?”
“有啊。”
其實,宋陵的反應,完全是在舒予念的預料之中,所以,她也並沒有多大的失望。
她見過的社會醜惡,這比起來根本就不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