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顧不暇的時候,誰會幫你呢。
舒予念以為,那段陰暗悲慘的時光,是她這一生最慘的時候。
可是,後來她才知道,那並不是。
浴室的門忽然被推開,裏麵長腿長腳的男人走了出來,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睜著一雙大眼睛,眼神虛空的望著天花板的女人。
舒予念的眼睛一眨不眨,眼眶之中,已經積蓄了晶瑩的眼淚,隨著越來積蓄越多,終於緩緩地從眼角滾落下來,浸透的鬢發。
“舒予念?”
沈家雋心中一緊,走過去叫了她一聲。
舒予念眨眨眼睛。
眼眶內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流下來,她揉了揉眼角,一個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怎麼了?”
沈家雋覺得現在的舒予念,整個人身上都好似是聚攏著一股強烈的低氣壓。
“沒什麼,”舒予念隨便瞟了沈家雋一眼,“就是想到以前的事兒了。”
“什麼事?”沈家雋問道。
舒予念麵無表情的轉過臉,瞳孔擴散的焦距漸漸地彙聚在一起,“你想要知道?”
“不是,你如果不願意說的話,那我就……”
“剛到貧民窟的時候,睡在垃圾箱裏,有人往我臉上撒尿,還給我吃踩過兩腳的饅頭……”
舒予念說的雲淡風輕,就仿佛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情,而她,隻是一個旁觀者。
可是,沈家雋聽著,瞳孔卻是驟然放大,“什麼?”
“很驚訝?”舒予念已經走到了浴室門口,扯了扯嘴角,“這一切,難道不是拜你所賜麼?你想要我為了宋雅贖罪,想要我懲罰車禍的罪魁禍首,想要我償還她的子宮?”
“不是……麼?”
就連沈家雋現在開口,都有了一絲顫抖。
喉嚨裏的嗓音,也沙啞的厲害。
“不是,”舒予念已經轉了身,“不管你是不是相信我,都不是我。”
浴室的門關上了。
沈家雋的喉結上下滑了滑動。
不是?
他的嘴角向上勾起了一抹嘲意的弧度。
他親眼看見的,難道還有假麼?
………………
舒予念從樓上下來。
沈家雋已經坐在餐桌邊吃飯了。
舒予念坐下來,就給杜鑫武打了一個電話,特別開了外放。
她吃著手中的灌湯包,慢條斯理的咀嚼著,“二十分鍾後過來接我。”
“是。”
說完這個字,就掛斷了電話。
沈家雋抬眸,“聽說你現在負責的是東流的項目?”
舒予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若無其事的問了一聲:“聽誰說?”
沈家雋臉色沉了一下。
舒予念吃了一個灌湯包,喝了一口豆漿,等到完全咽下去之後,才說:“對,父親將東流的這個項目交給我了。”
“不要接手這個項目。”
“為什麼?”舒予念倒是有點訝異,沈家雋會直接說不叫她接手這個項目的,本以為會很迂回的。
沈家雋喝了一口湯,“那個項目隻是一個噱頭,最近五年都不會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