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嚴順利,家裏九代單傳,到我排第九輩,因為我們家在村裏是一支很有威望的家族,自滿清建國起,我家的老祖就來到了這個村子,據說當時老祖還是個朝廷的文官,因為年老歸鄉居住於此。
而後村子以我家的姓氏命名,叫南嚴莊。
祖祖輩輩村裏的人對我們家人都十分尊敬,所以很多村民都管我叫我嚴九爺。
村子坐落於太行山脈最東麵,山腳下的村落不多,總共算起來隻有三個村子:趙家峪、南嚴莊和石河溝子。
這三個村子並稱“三莊子”,因為這三個村子的老祖都是當時的官宦之後,所以這三莊子又被人稱為“三聖鄉”。
因為大多數的年輕人外出務工,本來人丁興旺的鄉裏變得冷冷清清。而我卻是為數不多留在村裏的孩子。
並不是我不想出去見見大城市,隻因家中有家訓:不可離家。
就為了老祖隨口說的一句話,我們好幾代人就這樣守在這個與外界基本隔絕的地方。
其實,在村裏的生活經過習慣之後也到沒覺得有什麼無聊了。
雖然我們這裏沒有網絡,就連手機也不是家家戶戶都有,看電視還用天線收集模擬信號(近幾年模擬信號也沒有了),沒事也就隻能聽聽半導體,一項高級的娛樂項目都沒有,但是每天還是覺得挺充實。
我和唯一一個留在村裏的發小劉二跨經常去村頭的河邊抓泥鰍,抓來的泥鰍就地開膛,然後用柳樹枝子穿起來點上一堆火就烤了。
二跨是個實在人,每次都少吃,都6歲了每天還掛著大鼻涕衝著我傻樂。
有時候我們在河邊抓魚的時候,我偷偷把他的褲子藏起來,他就真的光著腚往村子走。
據我母親跟我說,二跨小時候不這樣,因為發了一場病高燒不止,好了之後就變成這樣了。我奶奶也跟我說過,二跨小時候特聰明,怕是太聰明了被山神姑子看上了,三魂七魄有一魄被姑子聚了去,從此變成了個傻子。
不過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二跨還是二跨。傻點沒啥。
我的父親在我8歲那年去世了,當時的情景曆曆在目。
那時候全家亂做一團,就連村子也一樣。村長在我父親去世的當晚,緊急召集了全村的人以及鄰近的趙家峪和石河溝子的村委會主任開會。
而家裏以我奶奶為首,也在緊急的討論著什麼。留著我一個人跪在靈堂守靈。絲毫感覺不出悲傷的氣氛,感覺到最多的則是好像我父親一旦去世,所有人都沒了安全感。
有一件很特別的事讓我記憶猶新,就是當我跨入靈堂的那一刹那。
一隻白色的大胖貓隨著我一起來到靈堂。
眼瞧著它繞著靈堂走了一圈,便臥在我父親的屍體邊上一動不動的眯著眼睛看著我。
貓是不愛親近人的,但是它就這樣在靈堂一趴就趴了七天。
到我父親出殯的時候,白貓也就悄然離去了。
父親去世後的第二年,母親因為娘家的壓力,改嫁了。
而我則被寄養在了奶奶家,母親尋死覓活的想要帶我走,但是怎奈有家訓:不可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