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木非凡見她要走,忙出口叫住了她。
琉璃回過頭看著木非凡,疑惑的問道:“師父還有何事?”
四目相對,一時間木非凡竟有些光恍惚,他看著琉璃柔聲說道:“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已經這麼久了……”
“師父!”琉璃見他又是一副要提起往事的樣子,忙出聲打斷了他。
而這一聲師父,也將本欲繼續說下去的木非凡拽回了現實,他苦笑一聲,點了點頭:“知道了,你下去吧。”
看著木非凡有些失落的神情,琉璃也不再多待,急忙離開了大殿。
木非凡看著琉璃離開,麵色微微有些痛苦,他目光空洞的看著殿外,喃呢道:“華裳,已經十四年了,女兒還是不肯原諒我啊。”
話語中無盡的蕭索,將他帶向二十多年前的那場掌門之爭中。
……
天機門祠堂裏,年輕的木非凡正來回踱步,在焦急的等待著什麼。
不一會兒,隻見一個天機門弟子急匆匆的跑了進來,還沒來得及稟告,就被一臉著急的木非凡拉住。
“怎麼樣?有消息嗎?”
那弟子看了看麵前這位剛上任不久的新掌門,半躬著身子,麵帶愧色的說道:“掌門,剛剛得到消息,葉夫人是被你師兄襲洛雲擄去了。”
木非凡一愣,臉色頓時有些蒼白,擺了擺手示意那人先出去,然後長歎了一聲,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早該猜到的,師兄,你我相爭,何必禍及家人,華裳如今有孕在身,你怎麼也下得去手啊!”
上一任掌門也就是襲洛雲和他的師父玉磯子還在世的時候,就已經指定了木非凡是這一任的掌門,但同門的師兄襲洛雲一直向師父表示他的不滿,玉磯子數次向他表明自己的決定不會改之後,襲洛雲也就沒再太過放肆,而是選擇先隱忍下來。
如今玉磯子剛過世,整個天機門還在舉辦葬禮,而作為師父的大弟子他的師兄襲洛雲就已經開始和他爭奪掌門之位了,並在葬禮上好幾次和他大打出手。
沒想到現在他竟然不擇手段的擄走了已有身孕的葉華裳,以她來要挾自己交出掌門之位。
木非凡想起師父臨終前對他說的話。
“洛雲生性暴戾,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曾數次向我表明自己想要這門主之位,但都被我駁回了,以前礙於我還在,他不敢造次,但我死後,想必他便再無顧忌,定然會和你搶奪掌門之位,雖說我已正式將掌門之位傳給了你,但你要真正坐上這位子,想必也不是一件易事,但為師相信你,能處理好此事,可莫要讓為師失望啊。還有,無論如何,絕不能將天機門交給他,否則這數百年基業,就要毀在他手上了。”
想到師父說的話,木非凡無奈的歎了口氣,目光空洞的看著祠堂裏嶄新的師父的牌位。
“師父,華裳如今有孕在身,還被師兄擄了去,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說罷他跪在祠堂裏,朝著幾個祖師的靈牌拜了拜,然後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狠下心,走出祠堂,來到了天機門大院。
果然第一眼就看到被襲洛雲押在身後麵色蒼白的葉華裳,蜷縮在地上,看樣子應該是剛剛經曆了一番非人的折磨,但本該高高隆起的肚子,此時卻平了下來。
木非凡愣了一下,夫人的肚子怎麼平了?難道……?
他一臉暴怒的盯著襲洛雲,沒敢再繼續想下去,不過心裏已經默認了孩子已經沒有了這個事實,盡管他此刻已經怒不可遏,可他還是硬生生忍住了想要衝過去撕碎襲洛雲的衝動。
他甩了甩頭,麵色漸漸變得痛苦,嘶啞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師兄,禍不及妻兒,你抓我夫人是什麼意思?”
那邊的襲洛雲聽木非凡說這話,大笑一聲:“哈哈哈,木非凡,你以為師父將門主之位傳給你你就真的是這天機門門主了嗎?我比你早入門五年,是這一輩天機門的大弟子,論資曆隻有我才適合做這一任天機門的門主,你有什麼資格和我爭?我看你還是早些交出天機令,然後自廢修為,我還能大發慈悲,饒你夫人一命!”
說罷還在身後虛弱的夢身示威般的踹了幾腳,以此來告訴木非凡現在他麵臨的是什麼處境。
看到夫人已經這般虛弱,還被襲洛雲這般對待,木非凡恨不得直接衝過去將襲洛雲碎屍萬段,但他不敢冒這個險。
襲洛雲身為天機門大師兄,修為與他相當,暗地裏也結黨了門下許多弟子,為了不使天機門元氣大傷,木非凡也不敢進行大規模的滅殺,兩方就這麼對峙已經好幾天了,而現在唯一的變數,就是被襲洛雲控製住的葉華裳了,現在木非凡到底是救妻兒,還是守門主之位呢?兩方眾人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放到木非凡身上,在等他做出決定。
木非凡深呼了一口氣,臉色陰沉的看著襲洛雲,還想試圖勸解一番:“師兄,師父之前說過,你不適合當掌門,為什麼非要鬧到這步田地呢?”
襲洛雲聽他又這般說教,仿佛真將他當掌門了一般,頓時怒從心起,猛的一腳踢向葉華裳的肚子,暴喝道:“別跟我提那老東西,生前死活不願意將掌門之位傳給我,這下他死了,我就自己來拿,你別跟我廢話,要麼自費修為交出天機令和掌門之位,要麼,就替你妻子收屍吧!”
葉華裳死死的捂著肚子,身下流出一大片血跡,而蒼白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但她此時卻一臉平靜的看著木非凡,甚至還有絲絲笑意。
木非凡還在猶豫,此時葉華裳卻突然從地上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有些淒慘的笑了一聲,然後不知哪來的力氣,衝著麵前的襲洛雲,毅然決然的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