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景微微一怔,唇角帶出三分笑意:“隻是剛巧……”
“剛巧……”寧陌笙頓了頓,這才輕歎了口氣。
蕭承景這樣說,顯然就是了。
倘若之前還有三分狐疑,那麼現在連最後的懷疑都不見了。
寧陌笙明白蕭承景的忐忑,倘若不是因為在意,就不會是這樣的忐忑。
“笙兒……”蕭承景啞聲道。
寧陌笙垂眸:“你不必如此……說來,這也不是你的錯。”
蕭承景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沒有說下去。
寧陌笙便道:“現在宸王和風城想必是打算長驅直入,這樣的情形下,我們想要攻破敵軍防線,無疑是很困難的。”
蕭承景頷首:“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很簡單,”寧陌笙沉聲道,她看了那沙盤良久,這才揮揮手道:“直接壓上去。”
蕭承景的眼底添了三分笑意:“直接壓?”
“對,最重要的是,我相信南都的兵士現在對風少將軍並不會那麼順從,而在軍隊中,一旦將士對自己的將軍沒有完全的服從性,將會極大降低他們的行動力。”
蕭承景認真地聽著,良久,他方才開口:“你想要自己帶兵?”
寧陌笙看向蕭承景,微微頷首:“對。”
“朕不想允。”蕭承景臉色微沉。
寧陌笙輕輕歎了口氣:“承景……”
“你也知道你現在的狀態,寶寶已經三個月了,你現在雖然沒有顯出身形,卻也是因為你太瘦了,更何況,你現在的狀態並不是鼎盛,這種時候……縱使是再驍勇善戰,也不該去。”蕭承景的聲線很溫和,卻是毋庸置疑。
寧陌笙看了蕭承景良久,方才輕輕歎了口氣:“如果我不去,我不知道還有誰能夠擔此重任。”
“當然還有。”蕭承景看向寧陌笙,笑意深了少許:“還有一個人。”
“你是說……”
“朕既然千裏赴此,自然不能就此回去。”蕭承景沉聲道。
寧陌笙難以置信地看向蕭承景,嗓音帶了三分沙啞:“你可知道你現在的身份?”
“自然。”
“你現在不適合帶兵打仗,你是皇上。”寧陌笙蹙眉。
她的確不在意那些陳規舊俗,可是寧陌笙也知道,倘若蕭承景當真出了半點差錯,那將會是所有人都無法承受的。
蕭承景靜靜看了寧陌笙一會兒,忽然彎唇笑了。
“你可知道,朕和蕭承鈞曾經最大的區別在於什麼?”
“什麼?”寧陌笙大概能猜到蕭承景要說出口的話。
“從那時候開始,蕭承鈞就很在意自己太子的身份,太子是千金之軀,自然不能擅動,而當時的朕則不然,萬丈沙場朕也會和兵士一起去闖,所謂威望,都是刀山火海中闖蕩出來的,而太子當時忙著遊說大臣,忙著討好父皇,這也是為什麼,最後的最後,你我勝了,而蕭承鈞敗了。”蕭承景的神色無比凝重,道:“朕是從這些中走出來的,現在也是一樣,有朕在,元豐的軍隊便是所向披靡。”
他的語氣很沉,寧陌笙聽著,卻是連眼睛都不舍得眨上一下。
從來沒有任何一刻,寧陌笙比這一刻還要確信,蕭承景不會輸,他怎麼可能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