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景臉色微變。
“你可還記得，當時風城曾經試圖帶我走，那時候他說，是因為巫醫，將心中的惡念無限地放大了，我曾經無數次想過，到底是什麼導致了這些，可是現在我明白了……是那些花，的確，火可以讓那些傀儡畏懼，可是同樣會讓這些花的毒性滲入人的神經，他們必須撤出來，我們隻能選擇封了這個錦繡城，讓它永遠湮滅在底下。”
寧陌笙緊緊拉住蕭承景的袖口。
蕭承景的呼吸卻是愈發急促了。
寧陌笙微微一怔：“承景，我是說……再不去的話就來不及了。”
蕭承景深深看了寧陌笙一眼，這才出了馬車下令。
不多時，蕭承景便回到了馬車裏，他看了寧陌笙一會兒，方才緩緩道：“你是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寧陌笙沒說話，隻是微微垂下眸去。
“笙兒……”蕭承景的嗓音帶著三分壓抑的沙啞。
“我……就在剛剛頭疼的時候。”寧陌笙低聲道。
“難怪，你會叫朕承景。”蕭承景閉了閉眼，長歎了口氣。
他不知道為什麼，寧陌笙失憶隻記得他的時候，他也曾經覺得惶惑不安過，卻也曾經無限竊喜。
可是現在，蕭承景第一次體會到了這種滋味。
從此寧陌笙的世界重新變得豐富起來，那些過去全部重新纏繞上來，蕭承景卻又一次陷入了些許不安。
“你打算怎麼辦？朕還有事沒有和你說完，剛剛……”蕭承景頓了頓，方才道：“柳夫人不在了。”
寧陌笙睜大眼睛：“什麼叫做……不在了？”
“那些藥湯沒能保住柳夫人的命，柳夫人……”蕭承景看向寧陌笙的眼睛。
寧陌笙良久方才慢慢點了點頭：“就在我……離京的日子裏，她最後醒來了嗎？”
“醒來了。”蕭承景聽得出來寧陌笙聲音都在微微發顫。
他這才真切地意識到，寧陌笙回來了，真真正正地回來了。
“那……她尋我了嗎？”寧陌笙低聲問道，手緊緊地攥起。
“找了，朕對她說，你出去了，過些日子就回來，可是……”
“可是她沒能等到我回去。”寧陌笙輕聲道。
她終於還是沒忍住，窩在蕭承景的懷裏，隻覺得眼底幹澀地厲害，眼淚都流不出來。
說是多麼深刻的感情，似乎也沒有。
可是那種被家人真切疼愛的感覺，卻也是第一次。
前世今生，唯一的一次。
是她失憶了，是她沒有將柳平茵好好地放在心上，所以……
她沒能護住她。
自己明明有能力的。
寧陌笙低聲笑道：“母親的死……和菀公主有關嗎？”
蕭承景一怔，看向寧陌笙。
“你要護著菀公主嗎？”寧陌笙又問。
她抬眼看向蕭承景，眼神清清亮亮的。
蕭承景蹙蹙眉，道：“笙兒……這件事，朕可以讓你來處置，隻是，菀公主畢竟是我的皇妹。”
寧陌笙低啞地笑了一聲，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