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這才一步三回頭地去了。
寧陌笙兜了個圈子，卻是朝著天牢而去。
一路上都沒什麼人攔著，直到到了天牢，門口看管的人見是寧陌笙，也沒要聖旨，就這樣任由寧陌笙進去了。
天牢裏頭很安靜，都這個時辰了，醒著的人不多，挑燈人將寧陌笙送到了裏麵，這才低聲道：“寧大人，這裏頭陰暗潮濕，您小心著腳下。”
寧陌笙微微垂眸，點頭應下。
她往裏走，最裏頭那間果然還亮著一盞暗黃的油燈。
風城就在裏頭，腳上的腳鐐顯見得很重，然而風城卻氣定神閑地在裏頭坐著，似乎是在畫著什麼。
寧陌笙在門口站了站，為首的人遲疑了一下，還是將鑰匙遞了上來，又叮囑道：“寧大人，您小心則個，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殿下真的會要了小的的腦袋啊。”
風城在裏頭聽著就有點想笑，在自己這裏能出什麼事？
他對寧陌笙好還來不及，難不成還能傷了寧陌笙？
然而他終究什麼都沒說，他知道，現在的他，沒資格了。
寧陌笙沉默不語地盯著鎖開了，這才走了進去：“有勞了。”
見人離開了，寧陌笙這才看向風城，眼神複雜。
風城笑笑，道：“沒有茶能招待了。”
寧陌笙心底一酸，在對麵坐下：“我們之間，什麼時候需要那些了？”
風城看了寧陌笙一會兒，嘴唇翕合：“對不住，我不該讓宛貴妃過來的。”
“我知道是你安排的。”寧陌笙淡漠地垂眸笑笑：“哪裏有那麼多巧合。”
“可是……”
“你幫我做了那麼多事情，心底過不去，要點報酬，都是應該的。”寧陌笙含笑道。
風城就覺得心底愈發冷了：“那不是報酬，我也從未想過要什麼……隊長，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
寧陌笙抬眼看向風城，神色清明。
“你的眼睛……”
“還沒好。”寧陌笙說道：“隻是有些事情，眼睛看不清，反而心底通透了。”
風城的心卻是愈發沉了下去，冰涼。
“其實最初來到這個時候，我發現隊長也在，真是歡喜得不得了，我以為我可以成為隊長的後盾，像是從前一樣，”風城的嗓子沙啞地厲害：“可是後來我發現，我做不到，也或許，從一開始我的到來就是個錯誤，我不該來的。”
“現在說這些都遲了。”寧陌笙平靜地笑了笑：“你幫了我很多忙，我很感激。”
“可是……我終究不該來的。”風城苦笑了一聲：“隊長是個好人，我卻知道我本該有的結果。”
寧陌笙沒說話，隻是靜靜看著他。
她的眼神清亮而好看，像是很久以前一樣。
風城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這才輕聲道：“你放心吧，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寧陌笙的心微微一跳，蹙眉道：“新皇曆來都會有大赦，你知道的吧？”
“那裏麵不可能有我，我知道，我都明白。”
“我想過給你一條出路……”寧陌笙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道：“隻是日後，你切莫再出現了，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