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景伸手將寧陌笙的手牽了:“對不起。”
他的嗓音很是沙啞,寧陌笙就忍不住去想,倘若這個時候自己看得到,肯定能看到蕭承景鬱結的眉頭。
她會忍不住伸手去撫平那鬱結的。
“好,不說了。”寧陌笙輕聲說道。
蕭承景這才微微彎了彎唇,意識到寧陌笙看不到,就輕輕笑了一聲。
那小聲比哭聲都讓人害怕,寧陌笙卻還是忍不住跟著笑了出來:“你不必這樣的,其實你是開心還是生氣了,我多少都能感覺到。”
蕭承景靜靜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
沒有任何一刻,蕭承景比剛剛更加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有人說,喜歡一個人,那個人就變成了你的劫數。
曾經蕭承景認為,他和寧陌笙是彼此生命中最應當慶幸的幸運。
那麼或許,她也是他命中注定的劫。
可是他甘之如飴。
“以後不許說這種話。”蕭承景心有餘悸地補充道。
寧陌笙垂眸笑了笑:“好。”
寧陌笙回到寧府的時候,柳平茵果然擔憂地站在門口,見到蕭承景一起回來了,柳平茵的臉色變了變,最終化作一聲訥訥的:“太子殿下。”
“夫人不必多禮。”蕭承景本想和柳平茵單獨談談,可是想起寧陌笙的反應,還是道:“本宮想和夫人聊聊,還有笙兒一起。”
柳平茵的手微微顫了顫,低聲應了。
寧陌笙抓緊了蕭承景的手,換來了蕭承景附在耳畔的一聲“別擔心”。
明明應該覺得緊張的,身體反應卻是騙不了人,寧陌笙知道,就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也真的讓她慌亂的心安定下來了。
“煙雨樓的創始人,聽聞是夫人的令尊令堂。”蕭承景平靜開口。
柳平茵絕望地閉了閉眼,低聲應了:“是有此事。”
“那……”
“他們已經過世多年了。”寧陌笙微微一怔,補充道。
她是有記憶的,有那麼一年,就是朝堂整頓私鹽的那年,江南傳來了兩人離世的消息。
而此時,柳平茵死死咬緊牙關,勉強點了點頭:“的確,現在……煙雨樓也早就沒有任何消息了,太子殿下,當年的事情的確是柳家的不是,妾身願意擔起所有責任,隻要宛貴妃娘娘高興,妾身如何都可以。”
蕭承景蹙蹙眉,微妙。
說不出的微妙。
可是在寧陌笙的麵前,他並不想說太多。
良久,蕭承景方才淡淡頷首:“好,那本宮知道了,此事與夫人無關,夫人不必如此。”
輕歎了口氣,蕭承景拍拍寧陌笙的手背:“本宮先回去了。”
“恩。”寧陌笙抬眼看過去,蕭承景便道:“明日……本宮再過來。”
“好。”寧陌笙勉強笑了笑,看著蕭承景離開。
良久,整個房間都安靜地讓人心慌,寧陌笙這才看向柳平茵:“娘……”
柳平茵的聲音幾乎是泣不成聲:“別說,笙兒,別說……”
“外祖父外祖母還活著,是嗎?”寧陌笙終究還是啞聲開了口。
明朗剛好走進來,手中的托盤差點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