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兒,娘親也是為了你好。”
連話語都變得如此蒼白無力。
寧陌笙便垂眸笑了:“是啊,為了我好,都是為了我好,可是我從來都不明白,到底是什麼阻在了我和太子殿下之間,我明明覺得……我才是最適合他的那個人。”
柳平茵的眼淚順著臉頰落了下來,良久方才道:“笙兒……是娘對不起你。”
寧陌笙隻是笑著,笑容卻是比哭還要難看。
良久,她方才伸手遞給柳平茵一方帕子:“所以我說,若是不是說宛貴妃娘娘的事情,娘親就不必和我說這些話了……”
“宛貴妃娘娘的爹娘,都是死在柳家人手上的。”柳平茵低聲道。
寧陌笙隻感覺外麵有人走過,想要去攔阻柳平茵,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開了的門,看著外麵的蕭承景。
蕭承景的手中提著一個食盒,寧陌笙都能聞到,裏麵是上好的大龍蝦,自從寧陌笙說了喜歡,蕭承景就年年讓人開海就去打撈的大龍蝦。
而現在,這一切變得如此諷刺。
寧陌笙的嘴唇翕合良久,最終定格在蒼白的弧度。
“你來了。”寧陌笙靜靜開口。
蕭承景的目光是如此平靜,平靜地讓寧陌笙害怕。
他微微頷首,轉頭看向柳平茵:“夫人,這是怎麼回事?”
寧陌笙看得出來,蕭承景在刻意壓抑自己的情緒,他的手背滿是青筋,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發火,隻是靜靜看了過去。
寧陌笙想要起身去拉蕭承景一下,想要讓明朗去泡一壺茶,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剛剛柳平茵那一句話,寧陌笙聽得如此分明,門外的蕭承景,還不是一樣?
柳平茵看了蕭承景良久,這才啞聲開口:“這都是前輩的恩怨了,太子殿下,您……如果可以的話,您怎樣妾身都沒關係,可是這件事當真與笙兒無關,這隻是一個意外……”
“到底發生了什麼?”蕭承景將手中的食盒放在了一旁,沉聲重複了一遍。
柳平茵的眼淚幾乎止不住,低聲開口:“柳家原本是做私鹽生意的,這件事京城之中,想必也是無人不知,可是沒有人知道的是,私鹽生意之所以能壟斷一方,也是因為柳家當時掌管著江南煙雨樓。”
煙雨樓。
對於這個名字,寧陌笙並不熟稔,可是蕭承景卻是一點都不陌生。
煙雨樓是江南當時名噪一時的天下第一樓,那裏聚滿了江湖人士,人們在那裏能夠得到江湖中所需要的一切。
隻要你肯出錢,天下第一樓,就是一個能讓你夢想成真的地方。
換言之,那裏可以問消息,也可以跟蹤,更可以暗殺。
比之現在的浣花樓,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年……煙雨樓唯一做錯了一件事,就是傷了不該傷的人。”柳平茵沉默良久,這才低聲說道。
蕭承景克製地閉了閉眼。
寧陌笙想要伸手握住他的手,卻最終還是沒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