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啟民的手狠狠發顫。
猜測……
是啊,對寧陌笙而言,這不過是猜測,可是蕭啟民看著蕭承鈞的反應就什麼都懂了。
“朕曾無意間說過,近來睡眠匱乏,總是頭暈,太子你拿來那熏香的時候,朕隻以為……”蕭啟民沒有說下去,眼底滿滿的都是失望。
是啊,在那個時候,蕭啟民隻覺得欣喜,自己的太子,終究也是成長了。
卻不曾想,在蕭承鈞的心中,隻是將這當成了一個最好的時機,可以將自己徹底除去的時機。
再加上樓溪雪的一番話,蕭啟民閉了閉眼,良久方才道:“太子,看來你是真的覬覦朕的位置,到了近乎瘋癲的程度了,你好生反省吧。”
意識到蕭啟民要做什麼,蕭承鈞幾乎是瘋了一樣地向前膝行了幾步,這才以頭搶地道:“父皇!父皇,兒臣不敢啊!”
“朕隻問你,那熏香裏麵有沒有傘華毒?”蕭啟民冷冷問。
蕭承鈞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蕭啟民就笑著嗆咳出來,良久方才道:“太子……朕不問你死罪,已經是對你最後的體恤。”
蕭承鈞沉默著,直到蕭啟民將聖旨砸在了他的臉上。
“滾。”蕭啟民壓著嗓子開口。
蕭承鈞重重地磕了個頭,捧著聖旨出去了。
他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而寧陌笙知道,那定然是廢黜了。
隻是不知道緊隨其後的,是否還有其他,蕭啟民對蕭承鈞……委實是太寬容了。
良久,蕭啟民方才開口:“景王,朕知道虧欠於你,這太子的位置本該由你來坐,隻是暫時不可,朕……需要一點時間。”
寧陌笙微微蹙眉,心說這種事還需要什麼時間?良辰吉日嗎?
蕭承景隻是淡淡笑了:“兒臣聽父皇的。”
蕭啟民的眼底這才掠過一絲欣慰:“景兒曆來懂事,朕心甚慰。”
蕭承景沒說什麼,隻是靜靜看著蕭啟民,開口道:“父皇,兒臣隻想問,母妃現在還好嗎?”
蕭啟民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當日……”蕭啟民不得不開口解釋:“你母妃的情況委實是可怖得很,你可以問問太醫院,朕派了多少太醫過去瞧過了,都說是沒得治了,況且那白喉本就是傳染性極強,朕……也是沒了辦法。”
蕭承景隻是淡淡笑了笑:“父皇說的是。”
他的眼底寫滿了嘲意,道:“兒臣退下了。”
蕭啟民想都沒想,就將蕭承景攔住了:“等等,後來那治病的藥,可是寧大人製的?”
蕭啟民沉默了一下,道:“寧大人於此事有功,朕本應重賞賜。”
寧陌笙回眸看了蕭啟民一眼,微微笑了:“臣此舉卻是並非為了皇室,隻是為了景王殿下罷了,就不勞煩陛下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溫婉而堅決,沒來由地,蕭啟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總覺得這兩個人一唱一和,將他所有的話音都給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