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給我們,我的孩子!”
阮流芳一下子就被驚醒了,無論怎麼看,外麵的場景都是如此真實,真實地讓阮流芳能被活生生嚇死。
寧陌笙所做的致幻劑,能夠做到的就是讓人看到心底最恐懼的一切。
寧陌笙其實很擔心阮流芳會看到獅子老虎之類的凶獸,可是這樣看來,還真是沒錯。
在阮流芳這樣的人心底,最可怕的永遠都是人。
寧陌笙微微垂眸,眼底劃過一絲諷刺,伸手將阮流芳扶起來:“夜深人靜,阮姨娘這樣鬧,卻是不怕旁人聽了笑話。”
阮流芳一身的冷汗,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啞聲開口:“是,大小姐說的是。”
她隻好自己撐起發顫的腿,道:“妾身這就回去。”
“阮姨娘可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寧陌笙假意關切道。
阮流芳渾身就又是一震,連忙搖頭:“沒,沒有。”
那些夢境怎麼可能告訴寧陌笙?!
寧陌笙露出了然的笑意:“無妨,那阮姨娘快去想休息吧。”
“是,謝謝大小姐,謝謝您。”阮流芳幾乎已經失了魂魄,緊忙回房間了。
寧陌笙靜靜站在原地,良久方才淡漠地笑了一聲:“明晚繼續。”
心底有鬼的人,是經不住這樣的驚嚇的。
像是阮流芳這樣的人,寧陌笙不覺得她會主動思過,但是倘若她整個人都崩潰了,有些事情的處理或許反而容易不少。
明朗在旁邊佩服地點頭:“我之前曾經聽說過一個說法,就是有些人從戰場離開後,會經常夢到戰場的事情,夢到那些生離死別,甚至還有些人,是不能聽到刀劍的聲音的,連桌案的摩擦聲都聽不得。”
寧陌笙心底微微一震,PTSD,戰後創傷後遺症。
這樣的說辭出現在現代,可是症狀卻是早早就有了。
寧陌笙淡淡笑了,伸手揉了一下明朗的頭,道:“別想那麼多,阮姨娘和他們不同,阮姨娘這種,不過是……”
“自作孽不可活罷了。”明朗認真道。
寧陌笙怔了怔,笑了。
第二日,風城帶著太子與司馬公主入朝。
原本是沒有讓寧陌笙入朝隨行的,可是這一次不知道出於怎樣的考慮,寧陌笙推開府門,就見蕭承景正在讓人通傳。
她微微一怔,眼底宛如春風劃開,就那樣對著蕭承景笑了。
蕭承景也怔了怔,這才笑了一聲,道:“父皇讓本王接你入宮。”
寧陌笙一怔,頷首應下:“可是北寒國來使一事?”
“是。”蕭承景點頭。
他看了寧陌笙一會兒,這才道:“昨夜的事情,太子還沒有查明。”
寧陌笙的腳步就微微一頓,遲疑了一下方才道:“你都聽說了。”
蕭承景不置可否,見寧陌笙上了馬車,這才開口道:“那人是風少將軍,是麼?”
寧陌笙差點從馬車上翻下來。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蕭承景,啞聲道:“你怎麼會這樣想?”
“此處隻有你我,你可以說真話,是麼?”蕭承景沉聲問道。
寧陌笙的遲疑讓蕭承景忽然就有點心神俱疲。